烧鸡的热卖,也导致了唐古镇周围村子里养鸡人家多了起来。就拿小草家邻居周家来说吧,她家养了一两百只鸡,过年的时候卖得不怎么好,愁得方氏吃不香睡不着的。
没想到珍馐楼推出烧鸡这道热销的菜式,需要麻鸡的数量日益增加。收鸡的价格,也比往常多了近三分之一。这样一来,方氏家的鸡根本不愁卖。这不,开春又孵化了上百只鸡雏,还到处去买鸡崽子呢。听周珊瑚说,她们家今年准备养四五百只鸡,都供给珍馐楼呢!
说起周家能搭上珍馐楼,还是托余家的福呢!珍馐楼向余家买菜,也学着姚家的样子,每日派马车过来运输。珍馐楼采买的蔬菜比较多,余家人忙不过来,方氏就带着两个闺女来帮忙。
珍馐楼的采买钱小多,顺嘴提了句酒楼的烧鸡卖得可火了,另一个负责收鸡的伙计,跑遍了周围的村子,腿都跑细了。
余小草顺势把周家推出来了:“周家婶子养了几百只鸡呢!小多哥,你以后来采买蔬菜的时候,连带着把鸡也收回去呗!”
鸡收谁家的不是收?珍馐楼以现在烧鸡的热销度,一两百只鸡也就几天的销量而已!钱小多当然乐意送小草这个人情了,当即拍板,第二天就带人把周家养的鸡拉回去大半!
余家另一边的邻居毛氏,羡慕得眼珠子都红了。她不知从哪儿得知珍馐楼烧鸡的方子是余小草想出来的,就在一天晚上,拎着两只肥肥的鸭子和一篮子鸭蛋,上门来了。
“哟!大海兄弟还有这手艺啊!”毛氏一进院门,便看到借着气死风灯微弱的光线编制竹筐的余海。
余海熟练地把竹篾纵横交错地编织在一起,闻声抬头看到了毛氏,停下手中的活计,笑着招呼道:“是钱家嫂子啊,快屋里坐。慕云,钱嫂子来了……”
“大海兄弟,小草在家吗?”毛氏往正屋看了一眼,只看到柳氏放下手中正在缝制的衣裳,从屋里走出来,便问了一声。
余海点头道:“在呢!在东间里呢。钱家嫂子,你找小草有事儿啊?我去给你叫去!”
“不用,不用!我去东间找她去……这俩鸭子,自家养的,你们拿去吃。”毛氏四周看了看,干脆把鸭子和鸭蛋,都拎进了余家的厨房。
余海诧异地挑挑眉:这毛氏向来是个锱铢必较的主儿,任何人休想从她手中抠出一个子儿去。当然,她也极少占别人便宜,虽然有时候说话难听了点儿,倒也是个可以相交的人。今天怎么居然大方了一回,给他家送礼物来了?
柳氏忙上前推辞:“钱嫂子,你家养这些鸭子也不容易,我们不能要!”
“自家养的鸭子,也不值几个钱。你看,你家搬来的时候,我们家正忙着,也没来给你们暖房。咱们住得近,远亲不如近邻,以后来往的时候在后头呢。再说了,你们家石头,跟我们钱文一个书院读书,好得跟哥俩似的。拎只鸭子给孩子吃,有算什么?”毛氏的嘴皮子果然利索,说起话来跟倒豆子似的,不带停顿的。
柳氏把毛氏放下的鸭子重新拎起来,一边往她手里塞,一边道:“嫂子!你们家也不宽裕,这些鸭子鸭蛋,还是留着你往外卖吧!”
说起卖鸭子,毛氏脸上布满愁云,深深叹了口气道:“不瞒弟妹,入冬一场大雪,也造成我们家鸭子滞销。养了快一年的鸭子,费工夫不说,还得搭粮食。要是还卖不出去的话,就亏大了。文儿的束脩,这半年的还欠着呢……还有这些鸭蛋,城里人嫌腥,不太爱吃,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坏掉。”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柳氏听了深表同情,可她也只能用言语苍白地安慰毛氏罢了。
“弟妹,我听说珍馐楼做烧鸡的方法,还是你们家教他们的?酒楼的大厨,亲自到你家来学的。而且,周家养的鸡,也是你们帮着搭的桥卖给珍馐楼的,是不是这样的?”毛氏眼睛定定地看着柳氏,充满了期待的神情。
柳氏迟疑地看了自家男人一眼,不知道这无利不起早的毛氏问起这,到底有什么用意。
余海缓步走过来,压低声音道:“不瞒嫂子!这做烧鸡的方子,的确是我家草儿想出来的。不管嫂子从哪得知的消息,还请嫂子不要往外说。”
毛氏露出了然的表情,也随着压低了声音道:“大海兄弟,你放心吧。你嫂子我不是大嘴巴的人!只是我有些不懂,有这么好的方子,为什么你们不自己做烧鸡的生意,而便宜了珍馐楼呢?”
余海想了想,道:“和珍馐楼做生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珍馐楼周三少,平日对我们很是照顾。关于烧鸡的生意,一来我们人手不够,二来怕给家中招来祸患。所以,不如把方子卖出去呢!”
余家不过平头百姓,无权无势的。从现在烧鸡供不应求的热销程度来看,如果由余家来做的话,恐怕会招来不轨之人谋取他们的方子。到时候,不但方子保不住,碰到狠一点的,家破人亡都不是不可能。
毛氏也想通其中的道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片刻后没忍住问了一句:“你们那方子珍馐楼给的价码合适吗?别被人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