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真看着她娇小的背影,不知怎么的,鼻子忽然有点发酸。
镇国公府的顶梁柱倒了,但这沉重的屋脊并未完全砸下来,而像是压在了前方这个并不高大的小姑娘的身上。
不管是去督察院找迟玉楼,还是杀云英,亦或者是今晚上故意犯众怒的言行,她都像是在为镇国公府而作。
在提前防备着欲来的风雨。
她冷静镇定,别说伤心,似连愤怒都看不出来。
可是,她真的心里没感觉吗?
即便……她现在很大可能已经不是人了……
铁真心里有怀疑,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慨与好奇,“二姑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迟柔柔回头看了他一眼,“我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只不过是重新经历了一遍上辈子的事罢了。
“大少爷出了事,你真的不伤心吗?”
迟柔柔眨了眨眼,看着东方即将褪去的夜色,淡淡道:“有些事伤心也没用,现实也不会因为你痛苦就对你手软。”
她说完,转身离开。
铁真看着她的背影,却觉得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过。
像是孤身一人在苍茫天地间行走了千百年的独行者一般。
孑然一身,苍凉料峭,却又带着一种难以撼动的坚定。
只是感慨没在心头绕几圈,迟二姑娘懒洋洋的嘤嘤声又传来:“明早整两碗大白鹅的血来给本姑娘补补,熬夜最伤皮肤了嘤。”
铁真:“……”
铁真:她伤心个屁,他方才定是熬夜产幻!
……
翌日。
镇国公府早早就热闹起来了。
一大早朝中大大小小官员世家便纷纷过来送礼了,倒也不是什么黄白之物。
放眼看去清一色的,补肝补肾壮yang药,清脑明目补血丹。
迟柔柔看着这些药材,心里啧啧两声,这些在朝同僚可真客气啊,送来最多的不是补血就是补肾的药。
这是替她大哥把生孩子这事儿都惦记好了?
怕他没了双腿,就有心无力?
真是,怎么不干脆给她送两个大嫂来呢?
“二小姐,这……”许伯表情也有点怪异。
“收着吧,送上门的心意,拒绝了多不给人家面子。”
迟二姑娘嘤声软语,笑意动人,半点看不出伤心之色,直叫众人看的在心里大骂:白眼狼!
铁真在后边站着,边上的家仆有点诧异:“铁侍卫,你这脸上的伤哪来的?这是给什么啄了?”
铁真扯了扯嘴角,“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