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先错愕了一瞬。
随后立刻反应过来:“您又不记事了?”
这样的情况他遇见过几回,但从前无非是一时想不起要去做什么。
今日,却连何时寻到娘子都不记得了?
“闲话少说,快把她的事告诉我。”
石青是个话多的急性子,一着急起来却并非十分有条理,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还要谢云章在他断续的描述中,拼凑起眼前的境况。
“你说她在琼州嫁人了,而我促她和离,如今她一心愿意改嫁我。”
“是。”
这些事于他太过意外,一时难以接受,他很想细问闻蝉嫁的那个人,却又觉得不是时候。
“这里是何处?”
“闻宅,闻姑娘自己安置的宅院,国公府不允您娶一个二嫁女,您便不回家,和闻姑娘暂居此处。”
“闻宅……”
石青忙劝:“爷您今日就对娘子实话实说吧,我瞧您这健忘的毛病越来越重了……”
他不敢说的是,指不定哪天,他干脆连娘子都忘了。
日头彻底沉下,天幕低垂。
闻蝉端着药回去,见屋里没人,便打着灯笼寻出来。
宅院不大,很快就在垂花门处照见两名男子。
“怎么,不肯喝药,跑出来了?”
石青忙挤眉弄眼,暗中提醒他赶紧对闻蝉说明健忘之事。
谢云章却并不急着开口。
明悉自己的状况,他开始不动声色地为自己掩饰。
虽不知面前递来的是什么药,可既然闻蝉喂了,他便张嘴喝。
苦涩的滋味在口中蔓延,他盯着眼前人,却满脑子疑团,尤其想知道她前头嫁了个什么样的人,为何要抛下自己嫁给他。
闻蝉却还惦记着隐瞒和檀颂起争执的事,见男人一瞬不瞬盯着自己,难免生出心虚。
不过他今日喝药倒是快得很,前几回都要借机闹一闹,要她千百般哄他给甜头的。
“你……”
“我……”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谢云章的目光便没有从她面上挪开过,见她稍显犹豫,便道:“你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