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画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还说之前的吧,齐子衡出事之后,我心中那种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我开始猜测下一个受害者会是谁。我想提前预判,想向救齐子衡一样,救下一个受害者。”
“只不过,我的想法还是天真了。”云画叹了口气,“第四个受害者,是我养父,云从鍕。他的死亡案……更加可怖。他是被打残了,失去行动能力之后,被关在偏僻荒郊野外一处野狗集中营里,里面的狗已经饿了很久很久,都出现了互相咬食同类的状况,而他就是被丢进了这样的野狗群中,被活生生啃噬……治安方去的时候,只能找到他的骨头。骨头还是新鲜的,但是很多都被咬碎了,只有最坚硬的一部分骨头留了下来,上面也遍布犬齿啃咬痕迹。”
“原本治安方是不可能那么快破案的,因为那个地方当年太偏僻了,一般人压根儿就不会到那儿去,就算是到了那儿,也不会靠近那个狗场。可偏偏,就是有醉汉跑去了,发现了,报治安了……”
云画没说完,谈郑越就帮她把话给说完了,“就好像是有人故意要让这个案子曝光出来一样。”
“对。”云画点头,“虽然治安方当时的认定结果是,没有其他人为的痕迹,现场也没有找到其他人存在活动的痕迹,判断死者云从鍕极有可能是自己误入,被野狗给分食了的。但我一听就知道,绝对不是,他肯定是被杀的,而他就是第四个受害者。”
谈郑越的眼睛眯了起来,“画画,你知道我现在想问什么的,对吧?”
云画迟疑了一下,点头,“我知道。”
“那你会回答吗?”
“……不会。对不起爸。”云画垂眸,捏紧了手中的勺子。
谈郑越盯着她看了几秒,千言万语最终都化为了心疼,十分的心疼。
“你不用多说,如果不能回答,我也不需要你的回答。但是,我的猜测,你得告诉我是不是对的。”谈郑越道。
云画红着眼睛点头,“您问。”
“这些人,全部都是伤害过你的人对吧。齐子衡和那个东山疗养院的院长段辛海,也一样,对吗?”谈郑越一针见血。
云画却有些不敢回答。
她迟疑了一下,看着已经在暴怒边缘的谈郑越,连忙伸手抓住了谈郑越的手,“爸,您别生气,都过去了,并不是什么大事。而且……不一样的,真的完全不一样的,您别……别难过,也别为我做什么,有些事情我不能跟您说,我只能说,现在的这个齐子衡,从来没有伤害过我,甚至还救过我的命!他因为救我失去了一个肾脏,现在身体一直都很虚弱,他不欠我什么的,您千万别做什么。”
谈郑越冷笑了一声,可是看着云画那么担心的样子,他最终还是点头,“好,你说了算。可我咽不下这口气!亏这小子在我跟你。妈面前还装得人模人样,说对你有多喜欢,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对你好,我当时还觉得他很有诚意,再加上你。妈担心你的终身大事,见你同意了相亲之后就给了他一次机会。我要早知道……早知道他曾经欺负过你,我……我不碾死他!”
“爸。”云画心中十分感动,可该说的话还要说,“爸,我非常确定,不需要向他讨回什么。您就别让我再解释了好吗?我解释不了。”
谈郑越深吸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好,好,我不理他,只要他别再犯到我手上!”
“嗯,您别理会他就行了,我跟他也没什么交集的。”云画说,“我们还是说案子的事情吧,您不是想知道案子的细节吗?”
“你说。”谈郑越还是有些气呼呼的。
云画赶紧说,“云从鍕的案子出了之后,我就有些惶恐,治安方没有办法把这些案子串联在一起,这些案子的受害者各有不同,作案手法也是千奇百怪没有固定特征,其实治安方根本就很难把这些案子并案的!就是因为我提前预判出了东山疗养院的惨案,我接到东山疗养院3D模型拼图的时候,东山疗养院的人应该还都活着。另外就是我推断出了下一个受害者是齐子衡,并且带治安方找到了齐子衡的住址,这些,让治安方尽管不明原因,也还是把这些案子都并案调查了。”
“查了很久,全方位地查,可是却什么都没查出来。”云画无奈极了,“一点儿线索都没有。治安方很想撬开我的嘴,可我真的不能说。我的嫌疑从来都没有被洗清楚过。但也不要紧,我不是凶手,无所谓。”
“治安方让我再写几个我认为可能会出事的人,我思来想去,写了。写的那些人不过是我同学时期对我进行过恶作剧的人,我虽然非常非常讨厌他们,但他们也真的罪不至死。治安方拿了我的名单,肯定会去跟踪他们,当然也就是保护他们了,毕竟我也不能肯定凶手是不是真的丧心病狂到连他们这些小角色都要出手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