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编的眼皮微微颤动,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痒。
【子恒,这个孩子真不让人放心!】
护士推着装药的小车,缓缓推门走进来:“李先生,现在给您换药。”
李主编点了点头,转过身子。
护士拿起车子上的药,给李主编上药。
“看你的伤口,是烧伤?”护士一边上药,一边打趣的询问李主编伤口的由来。
李主编疼的呲牙咧嘴。
他听到护士话,顿时什么也不做,眼睛放空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
【子恒,他小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对什么事物都充满好奇。】
【他小的时候,也做过这样的实验!】
他望着病房天花板上的霉斑,忽然想起三十年前那个暴雨夜。
——刚满八岁的李子恒抱着《唐诗三百首》坐在地板上,用铅笔在墙上默写《将进酒》。
墨迹顺着墙纸蜿蜒成河,就像此刻手背上蜿蜒的静脉输液管。
“儿子,你将来想干什么?”李编辑看着自己年幼的儿子,满脸都是溺爱。
李子恒转过身子,软软的语气却变得如此的坚定:“爸爸,我以后想要当你一样的大编辑!”
【没想到,他当时的想法,现在却……】
李主编想到这里,眼神难得变得柔和起来。
此时,门被推开,发出牙酸的声音。
李主编扭过头看了一眼。
自己的妻子身上背着包,手里拿着保温杯。
“醒了?“老伴把保温杯拧开,陈皮香气混着枸杞的甜,“儿媳妇带着儿子去心理科了。“
玻璃杯壁凝着水珠,李主编看着那些水珠滑落,想起昨夜爆炸时李子恒眼睛里同样的水光。
那个总昂着头的儿子,在浓烟中竟露出幼犬般惶惑的神情。
“孙子呢?”李主编开口询问李诞的事情。
沙哑的声音充斥着屋子。
“他现在……”老伴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