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伟第三次核对报表时,闻到了刺鼻的焦糊味。
他推开农商行二楼的磨砂玻璃窗,看到街对面老式居民楼的三层窗户正在喷吐浓烟,防盗网被烧得通红变形。
尖叫声刺破空气,穿粉色睡衣的老太太正疯狂拍打玻璃。
"
操!
"
他踹开消防柜抄起灭火器就往楼下冲。
十二年的消防兵生涯让肌肉记忆比思维更快,灼热空气裹着塑胶燃烧的恶臭扑面而来时,他恍惚又回到了大理苍山那场烧了三天三夜的山火。
302室防盗门烫得握不住把手。
陈伟用湿毛巾裹着手肘猛击门锁,第四次撞击时门板轰然洞开。
热浪掀飞了他的工牌,火舌舔过后颈的瞬间,他看见蜷缩在沙发后的老人——正是上周来办过丧葬补助的盘大爹。
"
接着!
"
紧随而来的保安老张抛来第二瓶灭火器。
陈伟扯开保险栓,白雾喷涌而出时突然瞥见墙角闪过灰影,那是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轮廓,在火光中如同融化的蜡像般扭曲消失。
等把盘大爹背到安全区,陈伟的后背衬衫已经和烫伤的水泡黏在一起。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他鬼使神差地摸出手机拍下302室全景。
镜头扫过烧成焦炭的电视柜时,照片里赫然多了团人形灰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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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急诊室飘着碘伏味道。
陈伟趴在处置床上,听见值班护士的窃窃私语。
"
听说火场有汽油味?"
"
嘘——"
手机突然震动,是匿名彩信。
点开瞬间他浑身发冷——自己救火时拍的照片被PS过,焦黑墙面上用血写着"
2009。7。23"
,正是他父亲陈国忠在化工厂火灾中牺牲的日子。
"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