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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指抚过古槐树皮上深深的沟壑,忽然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破了指尖。
暗红色的血珠渗入树皮裂缝的瞬间,整棵槐树的枝桠都在夜风中簌簌作响。
这是二十年来我第一次触碰这棵古树。
手机屏幕在雨夜里泛着冷光,三小时前收到的匿名短信还在收件箱里闪烁:"
古槐开花,债主上门"
。
我抬头望着黑云中若隐若现的月亮,暴雨将至的潮湿空气里,似乎飘来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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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紫色闪电劈开夜幕的刹那,我分明看见树干中央裂开一道三指宽的缝隙。
暗红色的液体正从裂缝里缓缓渗出,顺着我脚边的排水沟蜿蜒成血蛇般的痕迹。
雨水打在树冠上发出密集的啪啪声,却在即将接触地面的瞬间诡异地消失了。
我摸出随身携带的登山镐,冰凉的金属手柄上突然传来灼烧感。
镐尖刚触到树皮,整棵古槐突然剧烈震颤起来,树根下的泥土翻涌如沸水,一只挂着碎肉的白骨手掌猛地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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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登山镐被震飞出去,钉在五米外的石碑上。
月光穿过暴雨照亮碑文,我终于看清那些被青苔覆盖的字迹——"
守墓人李德全,卒于2005年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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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远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的威士忌杯映出庭院里那棵枝繁叶茂的槐树。
二十年过去,当年移植过来的古槐已经长得比别墅还高,每当月圆之夜,树影总会在地板上投射出人形的轮廓。
"
老公,雨欣说她今晚要留在学校。
"
妻子林慧茹端着果盘走过来,玻璃器皿与大理石台面碰撞的清脆声响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说是教授临时加了实验课。
"
陈文远望着槐树根部新冒出的蘑菇圈,那些惨白的伞盖在夜风中轻轻摇晃,像极了二十年前古墓里那些陪葬的玉雕人偶。
"
让她去。
"
他抿了口琥珀色的酒液,"
最近少出门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