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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像银针般扎在挡风玻璃上,周振海握方向盘的手心沁出冷汗。
车载收音机滋滋作响,天气预报说这场雷雨要持续到后半夜。
"
师傅,前面右转。
"
后座传来轻飘飘的女声。
周振海瞥了眼后视镜,穿月白旗袍的女人垂着头,乌黑长发遮住半张脸。
她膝盖上横着一柄青竹油纸伞,伞尖正往下滴着水。
车轮碾过梧桐巷口的青石板时,周振海突然想起三天前那个雨夜。
当时他刚送完最后一单,后视镜里突然闪过一抹白影。
急刹车的刺耳声响被雷声吞没,挡风玻璃上炸开猩红的血花。
"
您有新的订单——"
手机提示音惊得他差点跳起来。
订单显示乘客在仁爱医院旧址,周振海犹豫片刻还是调转车头。
那个白衣女子被撞飞时像片羽毛,可等他下车查看时,柏油路上只剩一滩被雨水冲淡的血迹。
旗袍女人突然将油纸伞往车顶一敲:"
停车。
"
周振海猛踩刹车,轮胎在湿滑的路面打转。
女人伸手递来两张钞票,青白的手指触到他掌心时冷得像冰。
"
不用找了。
"
她推开车门,绣着并蒂莲的旗袍下摆掠过座椅,在积水上荡开血色涟漪。
后视镜里空无一人。
周振海抓起那两张钞票正要塞进钱箱,突然发现纸币上印着的不是国徽,而是个挽着发髻的古装女子。
他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那女子面容分明与三天前的白衣乘客一模一样,眼角还挂着血泪。
计价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红色数字疯狂跳动后定格成一个"
怨"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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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水幕,周振海哆嗦着点燃第五根烟。
后座残留的栀子花香混着焦油味,让他想起妻子苏玉梅梳妆台上的香水。
自从三天前那场车祸,妻子就再没回过家。
手机在副驾驶座上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