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舟推开法医室的门时,温雪正俯身在解剖台前。
无影灯把她的白大褂照得发青,橡胶手套上沾着暗红色碎屑,像被碾碎的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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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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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法医没抬头,手术刀划过尸体肋下,"
死亡时间今晨三点,机械性窒息,但。。。"
刀尖挑起一团絮状物,江临舟闻到浓重的铁锈味,"
死者胃里塞满了镜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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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队长把现场照片摊在金属台面。
凌晨的老洋房浴缸里,二十八岁的珠宝设计师仰面漂浮,皮肤泡得发皱,浴盐结晶在她睫毛上闪着磷光。
诡异的是整间浴室镜面完好,连梳妆镜框的雕花都没半点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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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名叫阮秋棠,独居,社会关系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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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舟用钢笔敲了敲照片边缘,"
和前六位受害者一样,死亡时身边没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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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雪突然抓住他手腕,解剖刀在钢化玻璃上划出刺耳声响。
江临舟这才发现她瞳孔在剧烈震颤,手术灯在眼底烧出两个白点:"
这些镜子。。。是活体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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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另一端,杜若蘅站在画廊落地窗前。
雨丝顺着防弹玻璃蜿蜒而下,在他掌纹重叠处凝成水珠。
展厅里陈列着七面古董镜,从明代菱花铜镜到维多利亚时期银柄手镜,每面都罩着猩红天鹅绒。
"
您确定要展出这些?"
策展人不安地搓着手,"
上个月刚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