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瑟瑟,连着几日晴天,到了今日却黑云遍布,天阴得好似化不开的黑墨,让人无端胸闷心烦。
高乳娘坐在檐廊下,正不断往火盆里头夹着炭。
孟钰到了忠义堂,吃不惯住不惯,她自然要跟着来照看。
只是莫名的阴天,让她心绪不宁。
“将这炭盆子端到少城主身边。”
恹恹开口,高乳娘转身去找褚少阳身边的荃笙。
这人会医术,能帮她医治眼睛。
“您这眼……怕是保不住了。”
将面上药布拿下,荃笙看着里面溃烂的伤口,心跟着一抖。
他在忠义堂里见过不少伤,皮肉之上的最多,但伤在眼睛,被人生生用手指戳瞎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我如今用药让它不再继续溃烂,好在是冬日,比夏天强些。”
“多谢先生。”
高乳娘语气柔弱,听见这般噩耗也不曾有什么过激反应。
荃笙点点头,给她换了药转头离去。
天色阴沉,因此屋内暗惶惶的,她伤了一只眼,便有些看不清来人,待到褚少阳走近,她才起身与他行了礼。
“见过三爷。”
褚少阳伸出手,将人虚虚扶了起来。
二人沉默,片刻后褚少阳才将目光从高乳娘的眼上移开。
他轻声一叹,神色中带着自责与内疚:“这些年,辛苦你了。”
听着这话,高乳娘突然轻笑出声。
“三爷怜惜。”
她神色温婉、笑声却突兀,笑过后又道:“的确辛苦,可也与三爷无关。三爷今儿来,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无事,若你与孟钰有什么住不惯的,可来寻我。”
高乳娘点点头,好似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开口:“明日便到了约定日期,这城门,当真会开?”
“当真。”
褚少阳言语笃定:“城门关闭太久了,再关下去要生大乱,所以无论如何这城门明日都一定会开。”
高乳娘道:“我听闻三爷手下的小东西抓了万和银楼的张潮生。”
“这是我未想到的事……”
想起范满桌与秋生所为,褚少阳道:“小孩子想得深,应是怕明日无人交差,方做出这样的荒唐事。”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