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这张嘴,该打。”
轻轻抽了两下嘴巴,金瞎子笑道:“李公子满面红光,正是鸿运当头时,老夫眼瞎,眼瞎,瞧不真切。
“李公子大人有大量,就放老夫一马。”
“你倒是个能屈能伸的。”
秋生在一旁看得双眼发直,这糟老头子跟他想象的江湖侠客,有着太大区别。
“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秋生。”
“秋生兄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金瞎子躬着腰,看着李舒来的脸色重新将签筒抱回怀中。
倒是把长幡随手一丢,扔在地上垫屁股用。
“人在江湖走,哪有不湿鞋?被莽夫掀了杆子的事儿,老夫也不是没遇见过,更何况今日只是被李少侠戳了纸灯笼。”
视线环顾一周,金瞎子暗自摇头。
今儿是他出门没看黄历,莫名被困在黄粱城不说,还遇见了李舒来这等扎手的刺头。
他如何看不出,对方拿他杀鸡儆猴?
可怜他人老体弱,不低头又能怎么样?
这般想着,金瞎子朝李舒来笑嘻嘻道:“老夫曾与一位皮门弟兄,学过松骨捏肩的手艺,李少侠,您瞧……”
“不劳烦,先生这眼睛磨的难受吧,你若不舒坦,不如将这外障摘了,也好松快些。”
话音刚落,金瞎子那不停上翻的眼皮瞬时停下。
他犹豫片刻,又笑了开:“少侠体恤老夫啊。”
虽是笑着,可李舒来好似听见金瞎子咬牙切齿声。
“啥?你这眼……是假的?”
“假的,假的。”
金瞎子一笑,随后从头上抽下木簪,将簪尖放在眼角轻轻转动。
不多会儿,一片指甲大,薄薄软软的“蒙”,被拿了出来。
将眼里两块“白蒙”小心放在怀中打了蜡的木盒里,金瞎子这才道:“少侠不知,老夫以相面为营生,我们相面的,在金门之中又被称为戗金,或戗盘。
“这一行,就讲究个人压点。”
金瞎子说着,又看了看李舒来。
这老狐狸,向他投诚呢。
李舒来眼皮微敛,随后朝金瞎子点点头。
见李舒来点头,金瞎子谄媚道:“我们这一行,在哪一站,必须要瞬间将人镇住,不然怎么平地扣饼,挣钱糊口?
“所以做戗盘的,必须穿得阔些,夯儿【嗓子】亮一些。
“这蒙子……”
金瞎子在木盒上敲了敲:“是从四月大的小鸡眼里,剥出的一层皮,放在眼中,乍看与得了眼障没甚区别,但实际……嘿嘿。”
“如此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