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娘很冷静,上下仔细打量这人,从容的说道:“你是故意借助鬼哭宗的事儿,将有关于楼主和观主的私情昭告于天下,是吗?”
玫瑰和她谈情爱,她确实想要谈一谈正事,她可不是那种会被情感冲昏了头脑的女人,感情她要,却不是全部。
玫瑰有些意外,挑了挑眉,笑得一脸憔笑嫣然:“我的确是故意的,但你也用不着谴责我,我也是听人行事,我猜你已经猜到了,究竟是谁指挥我的。”
还能有谁?除了楼主还能有谁?她在用这种方式逼迫观主承认她,承认陈贞,揭穿这个秘密,让观主自动隐退,好来和自己在一起。因为人快死了,所以才会用这种背水一战,不进则退的办法。
可是还是失败了,难怪楼主临死前会不断的叨咕,他还是恨我。
这种行径让观主失去了被人尊重的地位,会被别人在背后耻笑,一世英名承担上了污点,也许真的会被恨吧。
东娘默然了下来,有几分疲惫,这个女人倒是至死都不曾悔改,也只想要那个男人的真心。
楼主失败了。
将一切都寄托在男人的那一颗真心上面,是不是太过于的可怕了,可是东娘就是在这么做,她一直自信自己选对了男人,事实证明绝对没错,可是如今的空如也确叫她没了那几分底气。
然后这一切都不会表现出来,仍旧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机关算尽呀。”
只可惜男人没长那颗心,就算算计得再明白,都没什么用。
那一刻,不免为楼主哀叹,又或者说为天底下所有付出真心的女子哀叹,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你们两个还要在那里聊天到什么时候?玫瑰,你不去给楼主上柱香吗?”空如也在这个时候插了一句嘴,不知道为什么,东娘那满脸的暗淡让他心中也跟着起起伏伏,就跟波浪似得。
玫瑰随手抽出一个绣帕,掩了掩鼻子,鼻翼上的白粉都粘在了帕子上,随口说道:“人死如灯灭,既然人都死了,我去瞧了她也不会知道,那又何必去献殷勤呢?有这个空闲,我不如琢磨琢磨,怎么样才能将拿观主杀了,送到黄泉下面,让他们做一顿鸳鸯。”这人说话的时候笑呵呵的,也不知是不是在开玩笑。
“要是能做到我早就做到了,那人武功高强,你别白白的命丧黄泉。”空如也眉头一皱,同样也是淡淡的说道。
东娘听着两人说的话,可谓是心惊胆战,武功上面的事她不明白,但是这一口一个要杀人可就成了问题,那是陈贞的父亲,还是陈贞的师傅?两个人相处那么久,那可是真真的有感情,完全不像是和楼主这办,倘若是其师傅死了那陈贞得哭成什么样子?
“楼主要是想要杀观主的话,想必有很多的机会,也有很多的时间,竟然没有付之于行动,你们又为什么去代替人做决定呢?”她在那一刻不知道是在说楼主,还是在说自己:“只要爱上了对方,哪怕最后是恨的,也不忍心伤害他,这就是女人的可悲之处。”
玫瑰听得饶有兴致,找了空如也一眼:“看样子这事你不知道在哪儿留下来的情,所幸性格很好,不会要你性命,是应该鼓掌庆贺一下?”
空如也听着这句话升起一些不耐烦:“哪儿都有你的事儿,少在这里说三道四,赶紧去给楼主上柱香,临死前她还在叨念你。”
玫瑰那永远充满着挑衅的脸上,生出了几分暗淡,看上去不伤心,但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也就只有自己知道了,她慢吞吞的离开,临走时扫了东娘一眼,事情可是越来越有趣了。
这个人离开了,小树林里面就剩下两个人,空如也站在那也不动,等着人跟自己搭话。
谁知东娘却是一个字都没说,抿了抿嘴,转身就要离开。
空如也一看这架势,微微有些惊讶,继而脱口而出:“你要去哪儿?”
“我们想在红袖招里面暂住一下,就借助之前的那个小院子。”东娘避而不答,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便想要离开,其实也是欲擒故纵。
反正接下来要在这里住的时间还有很长,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心急呢。
人家都说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那么感情的事儿也得一点一点来,两个人没有了当初的感情基础,东娘就只能按耐住自己急切的心情,在一点一点的把人讨回来,空如也还是过去的那个人,只是性子有些尖锐而已,他还是喜欢吃那些偏甜的东西,也不怕胖。
“住下倒是没什么问题,反正这里也是楼主的地方,我总不能把他儿子撵出去。”空如也在听到东娘的话的时候,心中微微有几分窃喜,转了转自己的手心,扫了那人一眼,然后漫不经心的说:“你说我们,应该是只有你和陈贞吧。”
东娘看出来他对赵奕欢的厌恶和提防,隐隐约约知道什么,却只当作不懂,装傻充愣的说:“我们是三个人来的,自然要三个人在一起。”
他不耐烦的贴了一下脚下的树叶,那树叶踩得咯吱咯吱响,然后踢得遍地都是,那眼睛就盯着树叶儿的碎片,冷冷的说:“不是什么万剑山庄的少庄主吗?那万剑山庄就这么闲,什么事儿都不做?难不成是倒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