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父母没注意的缘故,根本就没发觉那衣服里面的孩子其实是个女孩,一般来说女孩是要送到尼姑庵去的,而不是放在一个全是男人的道观门口。
然而观主是个慈悲的人,观中众人皆是慈悲人,眼看着那瘦瘦小小的女孩唐若是他们不收留,那么肯定是要死的,便将这孩子留了下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长大,传授着武功,这个女孩渐渐亭亭玉立了起来,因为是太乙观中唯一一个女孩,大家对其都颇为疼爱,看作是掌上明珠,便是比起陈贞来也不可多得,甚至有时候连陈贞都会欺负。
她虽然是被娇生惯养长大的,但却没什么坏脾气,反而很是爽朗,每天脸上都面带微笑,开开心心的长大,直到十六岁那一年,少女动了春心。
那一年的夏天,知了在不停的叫着声嘶力竭,至死方休,夏季的灼热本就叫人不耐烦,再加上这一声声的知了叫,更是叫人烦躁。
那一日的阳光照得人眼睛都有些眩晕,她躲在树上,想要忙里偷闲,躲一躲着阳光,就听见树下有个晴朗的声音,仔细想一想,那不就是孽缘的开始吗?
树下的那个男子应该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子弟,总而言之,不知怎么来到江湖门派当中,小住两个月,虽说两个人是没有见的红菱,只是听见了对方的声音。
是接下来的那一个月,偶然一次机会,她看见那男子在院中练武,功夫把是底子太弱,偏偏护送着人来的那些个随从,一个个装作打不过的样子跌倒在地上,她实在是看不下去,笑了出声。
那个时候红菱就坐在墙头上面,男子站在下面习武,手中拿着一柄剑,整个人英姿飒爽,虽然没什么武功底子,但至少那花架子还挺吓人。
两个人就那样遥遥的相望,一见知君即断肠。
那是第一次懂得什么叫做面红耳赤,也是第一次春心萌动。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来说,这心一旦动了,就像是一把火燃烧得人体无完肤。
那个男子被嘲笑之后根本就不生气,反而是不耻下问的,前来请教这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练武的苗子,因为手上连茧子都没有,身子看上去也挺弱的,整个人又高又瘦,皮肤白皙,分明就是戏文里面的那些白面书生,昔日就曾听人说过书生多薄幸,红菱起先是不信这句话的,后来也领教到了。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面,红菱好好的调教了这个书生一番,自己倒是当了把老师过了把瘾,两个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这时间过得也太快了。
这期间两个人并不仅仅是在一起练舞,也会坐在树下闲,聊天明明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却可以席地而坐,对于红菱粗俗的做派完全不当回事儿,还颇为欣赏,甚至去学习。
对于红菱来说,这个公子哥是完全陌生的,那么儒雅,跟自己的师兄弟完全不一样,虽然长相俊秀,但也不像陈贞那般风流,她总是有好奇心的,而好奇心往往是沦落的开始。
两个人就坐在那个树下,被彼此吸引的越来越近,然后亲吻靠近,这就是那个夏季的全部,灼热得让人窒息,直到知了声嘶力竭的叫声渐渐消失,原来这个夏季竟然如此短暂,那让人恼怒的灼热也渐渐消失。
公子哥只是来借住的,呆不了多长时间,他是要离开的,随着离开的时间越来越近,这个公子哥开始展现出了自己浓厚的不舍之情,每天都郁郁寡欢,甚至连吃饭都少了不少。
江湖儿女快意恩仇,但不是感情方面,红菱虽然大大咧咧,但也萌生出来了,不舍,她问对方能不能留下。
公子哥反问:“你能不能跟我走?”
这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好听的,到了蛊惑人心的地步。红菱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太乙观中,这里有她全部的亲人,然而那一刻似乎被蛊惑了一般,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愿意随着离开。
也许从一开始的模模糊糊,就不是一件好事儿,因为对方从一开始就未说过跟着离开了,又能得到什么。
红菱是悄悄跟随离开的,因为知道自己的师傅应该不会同意,之前跟公子哥走的近时,师傅就曾说过公子哥并非是良配,身份也很特殊,千万不要去招惹。
那个时候红菱还没有将公子哥放在心上,所以就信誓旦旦的点头,保证不会有任何的事儿,如今看来可谓是啪啪打脸。
她悄悄地随着人离开,走的时候没名没分,日后自然也寻不到名分,起先跟这人是愉快的,这个公子哥儿一路上安排的路程全都是最为舒适奢华的,她从未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嘻嘻哈哈玩儿的倒是挺高兴。
随着人一起回到了京都当中,便在一个小院子里面住下,可是随着回到京都以后,公子哥越发的繁忙,最忙碌的时候一个星期才能来一趟,有时候只是略坐坐,红菱渐渐开始变得寂寞,公子哥儿一个劲儿的保证,忙完这一圈子,肯定再次带着去游山玩水,只可惜承诺还没做到,就被公子哥的父母知道了。
那是红菱,第一次见到公子哥儿的母亲,是一位非常高贵的妇人,他派人将自己叫到了公子哥的府邸,红菱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的家竟然能这么大。
那位高贵的夫人上下将人打量了一番,倒也没太为难,只说:“既然是煜儿的枕边人,流落在外边,总不是个事儿,长得还行,就是身份有些低了,做个侍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