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说着,越发的严肃:“可这次不同,我娘发烧不退,我找了民间的偏方,上山采了草药,可我娘没吃好,还当误了。”
男子说完,羞愧难当的低下了头。
“这不怪你,儿子。”老太太看了他一眼,幽怨的说道:“我家境以前也是大户人家,可遇到了强盗,除了我们娘两是无一生还,我怎能不忧思伤心那。”
老太太说完以哽咽难言了,男子握着她的手轻轻的安抚着。
婉兮一听,有些差异,“你们没报官么?”
遇到事情找官府,这不是最理所应当的事情吗?在京都的时候,谁敢找自己的麻烦,揍一顿就直接扔到官府里面去,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天子脚下,最多的就是皇亲国戚,所以那里的官员,最是清正廉明,如果不是这样的人,也坐不住那个位置。
男子叹了口气,显得很愤慨:“报官了,可强盗没有留下蛛丝马迹,还一把火烧了我的家,毁了罪证,我母子只能流落在这,靠打猎为生。”
婉兮很是诧异,什么样的人作恶多端,官府还找不到。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秘密,只要想去查,就什么都查得到。
她仔细想了想,又问了一句:“你们不是本地人?”
男子看着婉兮,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迟疑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我家离此地有一百多里,当天我陪母亲去寺院上香,也是因为雨大当误了回家的路,可没想到回到家…”
说到这,顿了顿难掩伤心,他长出口气又说道:“自从家没了,我母子是到处漂泊,也把身上贵重物品给当了。可也就是在当铺,我娘看到柜台上有一老玉,是我娘的陪嫁。在我再三的追问下才知道,那玉是个三十左右的男子来当的,骑着黑马,而马眼处有白毛,特别醒目,当了东西往宸阳方向走了,所以我与我娘是一路找来的,不想淋了大雨,娘还病了。”
“那你为何不报官?”婉兮问道,既然有了线索,那官府就会管得。
老太太一听,叹息着说:“是我没让他报官,那帮人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若是报官官府就会搜查,还会连累那当铺的小二,如果他们在杀了马,那就是死无对证了。”
男子叹了口气,那么大的男子汉,此时此刻却委屈得像是一个孩子,痛恨着自己的无能为力:“娘,都是孩儿无用,杀不了贼人。”
“别说了。”老太太面目慈祥,虽然因为生病,而有些瘦骨嶙峋,但是在微笑之际,还是能看出眼中的和蔼之色,阻止道:“只要你还在,这跟就在,娘也能闭上了眼,也别连累了这姑娘。”
对着陌生的人说这些,老太太是不放心,而男子是积压太久没处说,看到婉兮也是很不错的孩子,才敢说出来。
看着痛苦的娘俩,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而老太太毕竟是在病中,没说几句就睡着了。
大约也是吃了太多的苦,所以在感到安心之后便睡了过去。
男子这些日子,最怕的就是老太太睡着了,只怕一病不起,一见这样,连忙看向婉兮,眼中全都是询问之色,手攥的紧紧的,显得很紧张。
“没事儿,就是人困了。”婉兮轻声说道,也怕自己的声音打扰到睡得着了的老人。
这一时,二人也不在说话,隐隐约约中有马蹄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了过来。
吱吱吱,就在这时门开了,二人都以为是那出去买药的人回来了,起身都走了出去,却看到是个潇洒英俊的少年,身后又多了几个人侍卫。
“婉兮。”那少年换了一句,便直接往里走,左右瞧瞧的这地方也算是习惯,看是否危险。
婉兮有些意外,也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是怎么找来的?”
来的少年正是附离,倒也没用他来回答,侍卫走过来,手里拿着两大包的药,说:“奴才去买药,正好公子在找您。”说着,把药给了那男人,而公子这称呼也是一路上叫过来的。
“去煎药吧。”婉兮怕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弄,所以特意嘱咐说道:“水盖过药就可以,一副药煎三粒,早中晚喝三顿的。”
看着婉兮淡定的模样,附离笑了笑,这找到了人,心里安稳了不少,虽然知道婉兮就是出去玩会,可他也担心的很。
毕竟这个地方穷山恶水,难免会生出一些事情了,若是受到了什么危险,那可就糟糕了。
来之前母皇可是千叮咛万嘱咐,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婉兮受到什么危险,若是此人当真是受到了什么危险,那么自己真是百身难赎。
男子去煎药了,婉兮刚想走,就见放蛇的侍卫一脸莫名其妙的跑了过来,急忙的给附离请了安,又语无伦次的说道:“生了,生了。”
附离有些不喜,都是训练有素的侍卫,为何这般模样,不由得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慌慌张张像什么话?”
婉兮一听明白了,拉着附离就往后边走去,顺便告诉一下,不过说的含糊,也是因为懒得解释,所以特别简单的说了一句,没有叫人明白。
附离不知所以,问道:“什么生了,有人生小孩么?那我不能去。”
他来的路上问了侍卫,说是一老太太病了,郡主在给诊治,怎么这会子就生了?
女人生孩子自己那能去看,他害羞的往后退,婉兮一看拉不动,在回头一看,对方低着头,那黑黑密密的睫毛忽闪着,一张俊脸如涂了胭脂,红红的,就连一向笔直的背脊都有些弯曲,就像是一个害羞的孩子。
婉兮一看眼波流转,打趣道:“没事看看,有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