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察觉她的不对,立即扶着她,叹息道:“本来娘娘是不用来的,非来这受这个罪做什么,若是陛下知道了,少不了训斥我们。”
柳安然虚弱的靠在她身上,心道,看了再多的侦探小说都没用,当一个昨日还活着的人惨死在自己面前时,方才知道,人类永远无法漠视同类的尸体。
大总管回来后,便开始着手调查,听说她这有一些线索,便过来取。
柳安然问道:“大总管可查到了什么?”
大总管犹豫了一下,笑道:“娘娘,三日后柳夫人要进宫谢恩,您不妨好好休养,省着柳夫人见到您憔悴的面容担忧。”
这驴唇不对马嘴的话,就是在隐晦的表达,娘娘你别问了,我什么都不会说。
他对自己口风严谨,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小皇帝不让问。
柳安然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既然小皇帝不让问,那就是有他自己的主意,可是什么主意,连自己都不能知道?
这件事,匆匆推出来一个小太监做替死鬼,然后就被压了下去。
她晚上闭眼,眼前都是那宫女的样子,全身都肿了起来,眼睛全是血丝,嘴长的大大的。被冤枉的小太监不停地辩解着,舌头都出了血。
屋内的每一处,似乎都怨气冲天。
宫中这样的事情不会少,很多事情,不知道也就过去了,可偏偏是自己亲眼所看见的。
她一夜都没睡好,第二日一早的请安,淳嫔没来,贴身宫女前来禀报,只说是昨夜吹了凉风,病了。
柳安然默然不语,当初喜鹊出了那样的事,自己都要疯了一般,淳嫔一夕之间病了,不足为奇。将心比心,若经历这样事情的是自己,指不定要闹出多少的风浪。
“叫淳嫔好好养着,缺了什么只管本宫要。”她顿了顿,看向裕嫔,想让对方去劝劝淳嫔,却见人在神游太虚,心不在焉,眉毛虽然用螺子黛勾勒的细长,但漆黑的眸子却有些没有神采,手指不断地搅弄着纯白色的手帕,头上垂下来的珍珠碧玉步摇贴在耳畔,竟是一动也不动,一身烟霞银罗花绡纱长衣,配上腰间系着的天蓝色的香囊,说不出的违和。
不由得想起赤芍在被发现之前,裕嫔便是有些憔悴。同理,她又看了看淑妃,只见人与平常无异,只是目光时不时的扫过众人,这样的暗流涌动,让人心慌。
每个人身上似乎都覆盖了一层迷雾,叫人捉摸不透,越是这般,就越叫她升起驱散一些的冲动。
也许是怜悯赤芍,也许是好奇心重。
她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淑妃今日,气色不错。”柳安然打破了这沉默。
淑妃被点了名,略微一丝惆怅:“皇贵妃谬赞了,不过是用脂粉涂出来的,臣妾其实一晚上都没睡好,一想到一个小宫女无缘无故的,便被人捏死,实在是……实在是心里慌慌的,以往只带一人出门,现下不带着四人,哪里敢来请安?”
柳安然听了这话有些别扭,挑眉问道:“不是已经抓到凶手了么?”
淑妃一顿,然后笑笑:“是呀,多亏了大总管,可是一想想,宫里也许还有这样心狠手辣之人,臣妾就忍不住恐惧。”
她是胆小的人?
不是,从淑妃敢设计自己堕马,明知道两人是宿敌,还敢低头认错,就看得出,此人胆大心细。
柳安然摸了摸金镶玉耳坠,没有吱声。
心里有些自己的琢磨。
请安散了之后,她叫住了裕嫔:“本宫决定去瞧瞧淳嫔,你去不去?”
裕嫔犹豫了一下,欠了欠身,香囊上绑着的蓝色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嫔妾来了月事,身子不舒服,在加上这东西晦气,叫淳嫔病上加病就不好了。”
所以,近日的奇怪举动,是因为来了大姨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