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娘到没有接这个话,只是不断的打量着,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这才问道:“你今年年纪也不小了吧,可有什么心仪的人?若是有的话,便给你指个婚,若是没有的话,朕帮你挑个好人。”
喜鹊一听,脸色一红,紧接着摆手:“陛下抬爱,奴婢本不该推辞,但是在宫中,陛下是奴婢异常亲近的人,奴婢愿意侍奉陛下,又何必出宫呢?在这宫中的日子也很好,还有莺歌姐姐一起,若是真的出宫了,那才成了孑然一身。”
东娘也不爱去勉强别人,既然如此,慎重地推辞了,倒也不必再说什么,微微一笑,便自顾自地吃着糕点,回过去再批两本奏折,人也就疲乏了。
想要下去休息一会儿,然后便听见有人通报,说是方大人求见。
她来得倒是很巧,如此一来,东娘便不得不见。
她本以为会是太子陪着来的,不曾想方元照是独自而来,心中便有了些许的预感,该不会是来摊牌的吧。
不得不说,这女人的第六感的确是非常准确的,方元照来的目的也的确是为了摊牌。
起先这人想过,私下里便好。明面上,对方娶妻,纳妾,佳丽三千,而自己始终是对方心中的唯一。
不过后来仔细想一想,难度有点儿大,而且自己也不甘心,凭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于是乎,方元照便改了主意,去求了巽玉。那个人倒也好说话,只想看着自己认输。而对于方元照来说,认输其实没有那么难。于是,事情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所有人都以为要解决这件事情,势必要经过一番腥风血雨,然而就是这么容易,这么轻易。
当然在轻易的背后,也是方元照欠了巽玉一个大人情,将来用什么来还都不为过,而未知的人情债,永远是最让人头疼的。
这一见了人便拱手弯腰行礼,东娘自然是照旧的赐座上茶。
只是在看破了对方和自己儿子的那点事情之后,东娘每次面对方元照的时候都有些微妙,按理说两个人是一个辈分的,而对方现在比自己矮了一个部分,要成为自己的儿媳妇,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透着微妙的感觉。
“微臣今日来求见陛下,是有事相求。”方元照并没有坐下,而是跪在了地上,言辞切切,就等着陛下裁决。
东娘舔了舔下唇,只觉得头更疼了,揉了揉眉心,轻声说道:“爱卿有什么事儿,尽管禀报就是。”
方元照垂下头,然后在地上磕了个头,冰凉的地面贴着脑袋,让人更加的清醒了,说出来的话也轻微的透着冷清:“臣想恢复自己的女儿身。”
如果是以前对方有这个想法,东娘肯定拍手叫好,毕竟没必要因为朝中的事情而耽误一个女子最美好的青春。然而现在,对方想要恢复女儿身的缘故,好像是想要睡自己儿子,如此一想,就越发的不得劲。
“这倒也不是什么问题,只要你想随时随地都可以。”东娘轻轻地敲了一下桌面,当的一声回荡着,她的声音穿破这回荡的声音,“只是,为何突然有此想法?”
越是上了年纪,越是不如年轻的时候行事干脆利落,反而喜欢绕圈子。
东娘近来就是如此,但是对于这件值得慎重的事情还是直截了当的好。
方元照听着对方捉摸不透的话,隐约猜到,也许陛下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于是更加的直接,也不起身,只是跪着说:“微臣与太子殿下两情相悦。”
这句话在说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想象当中的困难,毕竟两个人的身份都有些微妙。方元照当初还是东娘的男宠呢,如今又和太子搞到一起,外人说起来,话得不知道多难听。
方元照的心里一直都有负担,但是当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负担好像消失了,一直悬在自己胸口的大石头,就这样被搬开了,也许早说,早轻松了。
东娘轻轻地叹了口气,只觉得眉心更疼了,用力的揉了揉之后,有些为难的说:“我就知道,巽玉怎么会那么主动的就把婚事退了,该是你去求到人家那里了吧。”
方元照“嗯”了一声,又补充了一句:“他也想看看,若我有朝一日嫁给太子,天下人会是如何的风言风语。”
果然是巽玉的作风。
“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想清楚了,你比庆云要大上六岁,应该比对方要成熟,更应该知道这其中的风险。”东娘在桌子上敲了一下,用一种严肃的口吻说。
如今的天下虽然是两位陛下一起执政,但这不代表太子将来登基之后,皇后也有机会参与政事,本朝后宫不可干政一说,皇后势必不能参与任何的政事。
那么就可以说方元照在朝中的心血,全部都付之东流。
为了一个男人,赌上自己在朝中的心血,值得吗?即便那是自己的儿子,东娘都觉得不值。
方元照扬起头,带着一些诚恳:“求陛下开恩,我当真是深思熟虑之后,而并非是一时脑热。”
如果是一时脑热才谈的恋爱的话,也不会谈了快一年了。
东娘知道这两人是认真的,所以越发的担心:“庆云虽然是我儿子,但是我清楚一点,那就是他是一个独立的人格,也是一个男人。今日他喜欢你,他爱你,他可以为你付出一切,若是有朝一日,不爱了呢?那个时候将你置之于何地?他是皇帝,而你不是我,若他后宫佳丽三千,你能甘心吗?”
这并非是她多思,方元照大了庆云六岁,也就是说庆云三十而立,正值壮年,而对方已经快四十岁,已经人到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