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嘴角微翘,似笑非笑,叫人有些捉摸不透。因为根本不清楚,那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是微笑,还是嘲笑:“皇贵妃又要往我什么扣帽子?”
柳安然眉头动了动,昔日柳二爷之死,的确是误会宣王了。难道这次也是误会?
殿内有些密不透风,呜咽的声音在回荡着,殿外一片昏暗,他站在殿门口,背影是烛光的幽暗,衬得他越发的冷,可他的眼睛在笑。极端的宛若这个人一般,叫人纠结。
“不是你的帽子,是谁的帽子?”她缓缓问道。
他踏步进去,在两人擦身而过之际,轻声道:“我也没想到,他们如此大胆。”
他们,是谁?
两人错开。
莺歌扶着柳安然离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为了显示哀伤,慈宁宫不远处移植了一些梨花。清风拂过,纯白洁净的花瓣犹如雪花纷纷落下,发丝夹雪,优雅如画。梨花的花期短,看着这么美的花衰败枯萎,未尝不是一种悲伤。
可它存在的目的,就是短暂的期间之内,完成最美的盛开。
它完成了它的使命,那自己呢?
柳安然痴痴的望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事情还没有结束,至少对她而言。
那便是皇后的册封礼。
按理说,只有入住凤仪宫,在第二日,接受朝臣以及诰命夫人的行礼跪拜,方才是皇后。如今礼不成,不算,可也没办法在继续礼。
因为要守孝一年。
现在柳安然处于一个尴尬的处境,高不成低不就。
甚至还有流言纷纷,说柳安然不配为后,甚至于克死太后。
皇帝大怒,打死了一批又一批的宫女太监,也不见成效,渐渐连朝臣都开始上奏,说柳安然是不祥之人。
好好的喜事,便成了这样的糟糕。
所以太后才在死前说,她死的不是时候,而这样的恰巧,让人不由得怀疑,这其中是否有什么猫腻。
可惜柳安然从不曾插手慈宁宫的事情,老嬷嬷又死了,这样的情况下,想查都无处可寻。但她又坚信,其中必定有人动了手脚。
源于宣王那句话,你能成为皇后么?也源于,他所说的“他们”。
现在她还不是皇后。
而不愿意柳安然成为皇后的,无非就是两人,程尚书,以及淑妃。
究竟是他们之中的谁,不得而知。
甚至不知,太后之死是一个意外,还是一个有心人的有心举动。
意外的话,也太凑巧了,着实让人疑惑。
柳安然头很痛,她的脑袋混乱极了。
而身边的事,也多的让人心烦,比如淑妃,她无疑是最爱看热闹的人。
晨起请安的时候,她扶了扶素银累丝珠钗,叹息道:“如今都不知称什么好了?是皇贵妃,还是皇后?”
因是国孝期间,众人一律素色,淑妃这般鲜艳之人,亦是一身淡蓝色的长裙,挽着简单的单螺髻,插着一根发钗,鬓角压了一朵梨花,见惯了她的盛装,甫一见这般也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