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眼窗外,隐隐看见桂花满枝头,十分的应景。
“既然是无聊的话,陛下听过便忘了吧。”她看出他心情不好,所以格外的温顺,夹了一道凤尾虾放到他碗中。
虾肉洁白,尾壳鲜红,形似凤尾,衬以绿色青豆,色彩艳丽,虾味鲜嫩,佐以鸭油烹调,其味更美。这道菜是喜鹊的拿手菜,见小皇帝吃了喜欢,脸上的自豪笑容都藏不住。
柳安然瞥了她一眼:“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陛下不过就是吃着点了点头,你便跟得了好东西似的。”
喜鹊歪着头:“娘娘夸奴婢的时候,奴婢不也高兴么?明明是娘娘想跟陛下独处,还找借口撵奴婢,奴婢要脸,可就走了,娘娘叫了也不回来。”说完,便行礼后退,还贴心的关好门。
小皇帝抿了抿嘴:“你的丫鬟,狭促劲儿都像你。”
柳安然扬了扬眉毛:“这是优点。”
他忍不住一笑,指着她道:“以前没你的时候,我生气了便和大总管发火,现在好了,他解脱了。”
柳安然笑笑,正要说话,就见大总管脸色难看的走了进来,在小皇帝耳畔说了几句话,他几乎是一瞬间脸色就沉了下来,冷冷一笑:“他倒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怎么了?”
小皇帝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你那表妹的父亲,在怡红院被打死了。”
柳安然噌的站了起来:“不可能,我二叔是什么人,我心里有数。”
柳二爷不过就是个“鸡犬升天”的小农民,没什么坏心眼,行事冲动了些。前些日子,纳了个妾侍,便老老实实的在家过日子。
大总管愁眉苦脸道:“听说,是二房的大郎宿在那烟花之地,柳二爷是去抓儿子,结果被误卷了进去。对方是梁国公的世子,纨绔子弟一个,平日里就肆无忌惮的……”
柳安然蹙眉思索,冷冷一笑:“他倒是好手段。”
两人相视一对,一个人浮现在了眼前,宣王。
难怪他那么温顺,感情是早就想好了对策。
柳安然只一味的防着他对柳怡然下手,还叫了人去保护,结果人家一开始盯上的就是柳二爷。
父死,子女要守孝三年。
这三年的喘息时间,无论如何是争取到了,在这三年里,随便在弄个意外,便能将柳怡然抹杀的干净。
“他倒是推了个一干二净。”柳安然忽然觉得,嘴里的吃食没了什么味道。自己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她对柳二爷没什么感觉,但一想到这人因为自己的失误白白死去,心里有在不停地翻涌,疼的难受,脸火烧火燎。
小皇帝淡淡道:“岂止,这梁国公,明面上是程尚书的人。”复他垂眸又一笑:“不过这回,他也错了。”
柳安然挑眉:“陛下有什么安排?”
既然有明面,便又暗面。
“没什么,这梁国公可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这人可是个人精,揣着明白装糊涂,是跟着先帝打天下的人,为了明哲保身,才急流勇退,后代也都不出仕,对于教导也不严厉。但世子虽然不聪慧,但也不阴狠,平日里也只是喜欢喝喝花酒罢了。现下被算计了,他定能看的明白。”小皇帝又道:“梁国公不过两子,庶子唤作成安,是朕的心腹,现在正好,朕能给他推上去,在兵权上面,也能说上话了。”
“那陛下决定怎么处置梁国公世子?”柳安然追问道。
“流放。”
翌日,证据齐全,小皇帝下令流放三千里,将梁国公世子推到苦寒之地。
当天,梁国公夫人便进宫,拜见柳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