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幕一般的天空笼罩了整个皇宫,隐隐约约更看见各个宫殿灯火通明,繁星点点一般,在黑暗中大放异彩。
廊下的菊花傲然盛开,香气腻人,可惜到了这个时候,在怎么美也引不来蝴蝶。
柳安然微微有些惆怅,忽听若隐若无的声音传来:“……我是个阉人,你在娘娘那得脸,将来什么人嫁不得……”
听着像是荟蔚殿那边,不由得放轻了脚步走过去。
只见偏殿侧门,光线昏暗,莺歌背对着自己,只能瞧见小德子的脸通红。
“我能嫁什么人不用你管,只问一句,你娶不娶我?”莺歌直截了当的问。
躲在暗处的柳安然一惊,她是瞧着两人关系亲密一些,本以为只是一通进宫的情谊,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出。
只见小德子踌躇着,毕竟他这样的人,跟谁在一起就是祸害谁。
莺歌也不在说话,扭身便要走,一把被小德子拽住,随后他遥望远处,结结巴巴道:“娘娘……”
两人这一来一往,一下子便发现了在偷看的柳安然。
她被抓包了,有些不好意思,若无其事道:“本宫只是路过,这便回去睡觉了,你们说你们的,不用管我。”
莺歌脸微微一红,快步走到柳安然跟前,扶着人离开。小德子站在原地,跟上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柳安然忍不住回头瞧了他一眼,孤苦伶仃的站在原地,尴尬的不行,不由得心软,低声道:“你就把他扔下了?”
莺歌面不改色,扶着她回了屋,解披风时才道:“我送上门,他不要,只能走了。”
柳安然换上中衣,坐在床上问道:“你……对小德子?”
莺歌痛快的回答:“小德子是个老实的人,奴婢到真想和他结成对食,做个伴。”
她没有接话,不怪她犹豫,那毕竟是个太监,若是个侍卫,她估计二话不说,直接赐婚了。
莺歌看出她的顾虑,淡淡一笑:“奴婢是训练出来的暗卫,知道太多事情,终其一生,都不得离开皇宫。若能老死宫中,也是一种幸福。娘娘心善,所以总想给我们这群奴婢一个好的结果,殊不知,能在娘娘身边伺候,而不是死在某个无人知晓的地方,便是最大的幸福。娘娘也无需管奴婢,奴婢会自己处理好的。”
柳安然有些惆怅,却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改变的。
莺歌撂下彩绣樱桃果子茜红连珠缣丝帐,吹灭了灯火,这才在榻上睡下。
今个一天,遇见了挺多的东西,柳安然睁着眼睛在黑暗中,怎么都睡不着。
毕竟情绪这东西,最不由己,进来她也是失眠多梦,口味不佳,躺在床上,久久睡不着。望着头顶雕刻的花梨木雕花飞罩,脑海中一笔一笔的勾勒。
良久她自嘲一笑,自己这是做什么。
拍了拍脸颊,她凝聚思绪,静静思量,程氏要自己转达的几句话。
边界不太平是真的,否则小皇帝不会急着给淑妃扣上一个有孕的名头,有了孩子,淑妃才会安心的动手,至于她频频接触自己带来的人,只怕也是听闻了边界的事,只是柳安然不大清楚,是什么样的事,一时也不好判断。
宣王的小动作,更是让人莫不清楚头脑。眼看他与柳怡然的婚事将近,真的会顺势娶妻么?
不,他绝非一个任人摆布之人,如今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一步一设局。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接踵而来,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偏早上醒的有早,天还灰蒙蒙的,人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