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然微微一笑,凑了过去:“陈氏,自省挺长时间了……”
小皇帝笑容消失,把玩着她的长发:“是你哥哥说了什么吧。”
退婚的事,当初也是沸沸扬扬。
柳安然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小皇帝立即缴械投降:“由你,朕给你道旨意,准她婚嫁自诩,只是她如今的样子,你哥哥见了怕是要失望。”
皇帝都是多心的,何况窥视帝王的女人,这罪名任谁都不敢担当,柳安然怕他心里有疙瘩,便道:“我哥哥是个心善的,不忍她在行宫里终老罢了,待回头,我还要像陛下借秀女选册,亲自选嫂嫂呢。”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
柳安然松了口气,转而道:“陛下可查出是谁害我?”
“宣王只怕和你说了。”小皇帝道:“我每次都盼不得他直接死在他母亲腹中,这次却庆幸有他的存在。”
“那当然了,你没给他奖赏么?”她抚着胸口道:“若非他,陛下恐怕就见不到我了,不过他以前害了我那么多次,我可不感激他。不过陛下得感激,毕竟他救了你的女人。”
小皇帝挑了挑眉,在柳安然身上捏了一下:“你少试探朕,朕是爱吃醋,可也分得清楚好赖。”
“是是是,我错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便和衣而眠。
自始至终,都没提到淑妃,柳安然也明白,这是由着自己来。
风走过,树上的黄叶摇摇欲坠,最终掉落,满地残埃。
行宫里面,处处冰冷,柳安然走在其中,不由得想起了陈阿娇。
身为皇后,最终退居长门,那是一种何其悲烈的情绪。
后宫的争斗,是女人争斗的极致。稍有不慎,跌落谷底,哪怕是皇后。
也许是小皇帝的宠爱,柳安然从不觉得,她是妃嫔,可现实告诉她,她并没有脱离争宠的行列。
至少有很多人在算计着她,哪怕她什么都没做。
“我是不是太心善了?”不然怎么有人敢那么肆无忌惮。
莺歌犹豫了一下,道:“娘娘嘴上狠,但实际上,从未主动伤害过任何人。”
柳安然挑了挑眉:“有时候,反击还不够,还应该狠狠的将其斩杀,只有鲜血才会令人铭记。”
她说罢,加快了脚步,莺歌推开房门。
一个女人坐在榻上,头也不回的,修剪着枝叶。
“陈慕玉。”她唤道。
这人正是陈妃,她一身素雪绢云形千水裙,水洗的煞白,看得出旧意。满是疤痕的脸已经和以往一样,慎人的很。
陈慕玉转回身,手中握着剪子,莺歌忙挡在柳安然身前,恐她在不管不顾的扎不过。
却见她又转了过去,不搭理人,说了句:“我还当你也被打入行宫了呢。”
“你在行宫这么久,该知道,陛下是保护,而非惩戒。”
程后给她按下的罪名,足以赐死,在加上陈家败落,她在宫中即便是活着也没好日子过,唯有在行宫,方能躲过一劫。
柳安然走过去坐下,见她在修建花草,将枝叶都剪了下去,就留下光秃秃的根。
这桌子上除了花,还有一本书,讲的是孙子兵法。
“谁给你送进来的,我哥哥?”
听到柳安然这句话,陈慕玉一顿,冷笑道:“若非当年他退婚我,我何至于?”
“你这话有意思,我本以为你在行宫这么久,该想明白,为何周常二人位份不如你,却依旧好好的活到现在。”柳安然寸步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