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肾爱:尿毒症女孩的卑微征婚
我叫田珠,今年三十二岁,在一家企业做管理工作。我的生活原本平淡无奇,可自从两个月前,我被查出了尿毒症晚期,我的世界就彻底陷入了灰暗。
医生说,如果不尽快做肾移植手术,我可能活不过今年冬天。听到这句话时,我感觉天都塌了。肾源好找吗?不好找,就算找到了,那高昂的手术费,我也承担不起。
况且,透析的滋味太难受了,我每星期都要去医院做三次透析,每次透析完,我都感觉身体被掏空了一般,全身乏力,头晕目眩,脸色苍白。
我的父母都是农民,他们年纪大了,我不想让他们为我的病操心,更不想让他们为我承担巨额的医疗费。我还有个弟弟,去年刚结婚,弟媳妇刚怀孕,他们的小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
有时候,我在想,我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要受这种罪,为什么偏偏让我得上这种病?难道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要来偿还吗?
我想过死,真的,死了一了百了,可我真的没有勇气。我怕疼,怕死后下地狱,怕父母伤心,怕被人议论。于是,我苟延残喘地活着,每天提心吊胆,以泪洗面。
直到有一天,我在网上看到一则征婚启事,是一个癌症晚期的女孩发的,她说她想找一个同样患有绝症的人结婚,两个人一起面对死亡,一起走过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
我突然有了灵感,我也可以征婚啊,我可以找一个患癌症的男友,条件是:男友去世后,我有权利使用他的肾脏。当然,在他没去世前,我会尽可能地照顾好他。
我知道,我这个想法很自私,很龌龊,很卑鄙,但为了活着,请原谅我的卑微和龌龊。
于是,我在一家婚恋网站上发布了一则征婚启事:我已经尿毒症晚期了,急需换肾,想找一名患癌症的男友结婚,条件是:男友去世后,我有权利使用他的肾脏,没去世前我会尽可能地照顾好他。有意者请联系。
没想到,启事发布后,竟然有很多人联系我,他们有的是出于好奇,有的是出于同情,还有的真的是身患绝症,想要找一个人共度余生。
我筛选了几个,约他们见面。第一个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他得了肺癌晚期,他说他想在死之前享受一下爱情的滋味。看着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还有那干瘪的身体,我恶心得想吐,找了个借口就溜走了。
第二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他得了白血病,长得很帅气,性格也很开朗。他说他不介意我的病,只要两个人相爱就好。可是,我介意他的年龄,他太年轻了,我不想害了他。
第三个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得了胃癌晚期,他是个生意人,很有钱。他说他可以给我提供最好的医疗条件,只要我愿意嫁给他。可是,我看得出来,他并不是真的喜欢我,只是想找一个陪他走完最后一程的人而已。
我拒绝了他们所有人,我感觉自己好脏,好无耻,好自私。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还有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他出现了。他叫林枫,三十五岁,是一个小公司的老板,他得了肝癌晚期,已经是晚期中的晚期了,医生说他最多还有半年的时间。
他是在一个雨夜找到我的,他敲开我的门,浑身湿透了,像一只落汤鸡。他说他在网上看到了我的征婚启事,他愿意和我结婚。
我看着他,他长得不算帅气,但也不丑,眼神里透着一股坚定和温柔。我问他为什么愿意和我结婚,他说他也是一个快要死的人了,他不想死得那么孤单,他想在死之前,有一个人陪着他,照顾他,爱他。
我问他,你不介意我的病吗?他说,不介意,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如果能帮到我,他也算死得其所了。
我问他,你不怕死吗?他说,怕,谁不怕死,但他更怕孤独,更怕死后被人遗忘。
那一夜,我们聊了很多,从童年到成年,从理想到现实,从爱情到死亡。我发现,我们有很多共同点,我们都喜欢看书,都喜欢听音乐,都喜欢旅游,都喜欢吃辣的东西。
那一夜,我收留了他,我们睡在了一张床上,但没有发生任何关系。他只是紧紧地抱着我,告诉我,有他在,我不会孤单。
那一夜,我睡得很踏实,很安心,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第二天,我们就去领了结婚证,没有婚礼,没有祝福,只有我们两个人,和一张红色的结婚证。
婚后,我们住在了一起,我辞去了工作,专心在家照顾他。每天,我都会给他做他喜欢吃的东西,陪他散步,陪他聊天,陪他看电影,陪他听音乐。
他也会给我买我喜欢的东西,给我讲故事,给我讲笑话,给我唱歌,给我按摩。他说,他要让我在他剩下的日子里,过得幸福,过得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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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会看着他,看着他那张日渐消瘦的脸,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他那温暖的笑容,我就会想,如果他没有病,如果我们早点相遇,那该多好啊。
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这么无奈。我知道,他随时都有可能离开我,去另一个世界。而我,也会在他离开后,用他的肾脏,延续我的生命。
每当想到这里,我就会心如刀割,泪流满面。但我不能让他看出我的悲伤,我要在他面前,表现得坚强,表现得快乐。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开始吐血,开始昏迷,开始消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而我,也开始为他准备后事,为他挑选墓地,为他购买寿衣。
我知道,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也许就是这几天,也许就是下一秒。我开始变得紧张,变得焦虑,变得害怕。我怕他突然离开我,我怕我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我怕我会失去他。
那天,他清醒过来,拉着我的手,对我说:“珠珠,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要坚强,你要快乐地活下去。”
我哭着摇头,说:“不,林枫,你不要走,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
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说:“傻丫头,人都有一死,早晚而已,你不要伤心,你要记住,我永远爱你。”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我哭得撕心裂肺,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我为他举办了葬礼,按照他的遗愿,把他的骨灰撒在了大海里。他说,他喜欢大海,喜欢大海的宽广和深邃。
处理完他的后事,我就去了医院,准备做换肾手术。手术很成功,我的身体逐渐恢复了健康。但是,我的心,却永远留在了那个雨夜,留在了那个温暖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