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栋土楼的墙基已经打好,建土楼需要大量的人工,不过刘钧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人工。他从县城弄来的那千多号人,除了几百人招进了九头鸟队中正在进行封闭式的训练,其余的还有七八百号男妇老少闲的没事。
刘钧的作坊离开工还遥遥无期,这些人正好全调到工地上干活。反正刘钧也不白让他们干活,在工地上干活男女老少都要,反正有许多轻重不同的活计,刘钧让老丈人安排了记分登工的人。
给不同的活定了不同的工分,对所有在工地上干活的人,根本他们每天干的事情,时间和成绩给出工分,一个工分值一升米,挣到十个工分就是一斗米,按现在米价换算下来,相当于八分银子。这已经是那些熟练工匠一天能挣到的银子了,一般的妇人一天也能四五个工分,半大的孩子也能挣两三个积分。
在工地上一天下来,如果全家都去干活,能挣到十几二十升米,一斗米有十几斤,一天差不多能赚二三十斤米,这样的收入那是相当的高了。因此只要不下雨,那些新迁来的流民就会全家上阵,一起挣大米。
陆维章派出记分的人还是很公□,平的,不会乱记分。而陆维章也很大气,当天的工分当天晚上就结,直接发白花花的大米,虽然是比精米便宜些的粳米,可也是大米啊。一家人一天吃两三升米,就已经足够了,干一天,就够吃好几天的。
不过四层的土楼也不是那么快能建好的,土楼还在建造中,但在不远处,却已经建起了十几排木头房子,这些木头房子都是连排的一层木屋,就如同是集体宿舍一样。每间屋子不大,但也有一厅四房,住一家人完全没问题。
基本上移民们都已经分到了属于自己的新木屋,这些房子算是九头鸟的财产,流民们住在其中算是租住,但每月只需付出少量的租金既可。
新建成的还是公共厕所和公共浴室,此外还有大食堂,那些在工地上干活的移民们也没空自己做饭,每天就在大食堂里吃饭,反正饭菜都很便宜实惠。
另外还有一个小院子也新建好了,这里却是学堂。刘钧自己出钱请了一些老秀才过来当先生,教虎头关这里的小孩们读书认字,学堂并不收钱,反而还在中午管孩子们一顿午饭。
并不只有流民把年幼的孩子送来读书,虎头关这一条街上的商贩和居民们也把自己的孩子送来读书。办个学堂一年也花不了几个钱,但却能让不少人心怀感激,这种事情刘钧还是很乐于去做的。
原来的虎头关衙门外有一条街道,不少商铺,而现在一下子多了几百团练,和一千多号的家眷及工人,使得这里越发的热闹起来,现在大家已经开始叫这里虎头堡或者虎头镇了。人多,就有商机,也吸引了许多商贩来这里贩卖,甚至是开店。
刘钧也趁机让工匠们赶造了一排新的商铺,全是木头屋,把原来不过几十步的街道又延长了数十步,新增了许多商铺。刘钧把这些商铺、仓库出租,算是小赚了一笔。
张山甚至向刘钧提出,在街道和民居外面修一道土墙,把整个街道房屋都围在里面,如此一来,这里就真的成了一座虎头堡了。衙城在里面是内城,外面则是外城,虎头堡拥有内外两重围墙,必然更安全稳固,也能吸引更多的商人百姓来这里开店居住。
刘钧对于这个计划倒是赞同,不过暂时列为第二期计划。现在重要的是先把围楼建起来,然后再来建外墙。
赵顺这些天整天忙碌着作坊的事情,琢磨着如何把鸟铳制造的各个工序分离出来,按刘钧的意思建立一个鸟铳制造流水线。
每天都要忙到很晚才回到家,他的家也在街道后面的那一排排的木屋中。
木头造的屋子,顶上也是木头,然后铺了树皮,外面又盖了层茅草。每家的屋子格局都差不多,进门是厅堂,不比普通民居厅堂大,有些小,但也能摆下差不多四张八仙桌子。厅堂的后面是一间小厨房,垒有土灶,还有储水的水缸。厅堂两侧,各有两个房间,每个房间都不大,也就能摆下一张床和一个柜子,不过这也是考虑到有些人家人比较多,得分房居住。
这样的木屋比起先前的窝棚,那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赵顺的妻子白天也在工地上干活,虽说男人现在一月有五两银子和一石米,但她并没有就呆在家里享受,一样每天去工地上挑土,也能挣上好几个工分。儿子上次病后已经基本康复,又生龙活虎了,如今也送到学堂里读书,学堂里有秀才先生教导,中午还管顿饭,省了夫妇俩许多事情。
“多吃点肉。”
晚餐是赵顺妻子自己做的,街上就有菜铺,有鸡鸭鱼肉也有各种时蔬,价格也还算公道。今天赵顺妻子买了一尾还活蹦乱跳的鲤鱼,又买了一斤猪肉,做了一顿很丰盛的晚餐,甚至还给丈夫打了一斤黄酒。
夫妇两个都给儿子女儿们夹鱼夹肉,看着三个孩子高兴的大口吃饭,两人都欣慰无比。
“当家的,这日子真有些不敢想象。”赵顺妻子叹道。
“是啊,遇上了贵人。”赵顺端起碗抿了一口黄酒,咂着舌道。他以前就爱喝两口,可惜自离开济南后,已经好久没有偿过酒的味道了。现在他住在这舒爽干净的木屋里,油灯下,桌上摆着红烧鲤鱼和炒肉片,喝着黄酒,简直就如同又回到了以前济南时的生活。
以前逃难之前,没觉得那种生活有多好。可经历了这大半年的颠沛流离,吃尽苦头后,他才终于明白,那样的生活究竟是有多么的美好。
“刘大人是天大的贵人,当家的,你可千万得好好帮人家做事,别辜负了人家。”赵顺妻子说道,现在她还能想起那天晚上,她坐在那低矮闷热潮湿的窝棚里,抱着发着热昏迷着的儿子,那个时候真的伤心欲绝,心如死灰。
如今,真是新生。
“放心吧,这辈子就是做牛做马我们也报答不完刘大人对我们家恩情,我一定会用心帮助刘大人把这作坊弄好的。”赵顺真诚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