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晚记不得自己是怎么从修罗场里解脱的了。
那凤眸之下的妥协她并未看不出分毫。
尤记得第一次见到沈煜的时候,他虽对她不喜,也端的是明澈清亮,肆意洒脱。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熠熠生辉的眸子总是含了水雾,在与她每次对视上时,藏尽情绪,只给她一抹最纯净干净的笑。
也记得那最初总是山海不惊的祁夜,一次次将偏爱和温柔碾碎了给她。
她并非是颗石头。
相反的,她很敏感。
敏感的知道他们对她的态度转变,敏感的察觉到他们注视在她身上的视线逐渐灼热。
在联盟的时候,她每日都想着逃命,想着变强,虽然意识到了这些,但也全当镜中一梦。
所以地下交易城那一次她并非记不得苍凛的邀约,小猫将他的精神体咬坏后她也满心愧疚,可她疲于奔命,近乎偏执的选择忽视他的存在。
忽视他们每一个人,将温柔当作利刃。
但是现在,他们竟然找上来,说一切都被揭开了,纪可被禁锢了。
……戏剧的那么不真实。
一切都好了么。
真的都好了么。
“在想什么?”
属于池彻的气息压了过来:
“愁眉苦脸的,不休息会吗?”
迟晚垂眸:“倒是没那么困了。”
被修罗场吓精神了。
“躺下。”
这两个字含着几分色气,迟晚不解对上那黑眸,才发现眸底正气得无半分邪念。
“傻了?这个座舱有安眠功能。”
慵懒的语气含着笑意,带着几分沙哑。
迟晚乖乖靠在座舱上,紧接着,座舱缓缓往下,她几乎平躺在其中。
池彻起身,越过她的身子去另一边开启按钮。
低低弯腰,离得近了,他的身上的气息拂来,迟晚看到他衣领下沟壑分明的胸肌,那衣领过低,腹肌的曲线也若隐若现,如柔和又结实的河流。
如此身材,与他那清贵的脸极为反差。
迟晚移开视线,逼自己不去看,目光移到他低垂的长睫和高挺的鼻梁,完美得不似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