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府里就三个主子,护国长公主还是寡母,所以赵如意自嫁过来后,不管安郡王在不在,每顿饭都是过来和护国长公主一起用的。
“是。”赵如意答应了一声,又望了护国长公主一眼,见她没有再喊自己的意思,才跟着安郡王一起回自己住的华兰园。
护国长公主虽然说了就要进宫去,可是安郡王和赵如意走后,却又在那里坐了很久。
赵如意回去就道:“你说母亲刚才叫我干什么?”
“干什么?”安郡王说:“不是吩咐不用过去用饭吗?”
“才不是!”赵如意道:“单这句话哪里是这样说的,开头不是还有罢了两个字吗?明显就是想说什么又没说!哎呀,这样最难受了!母亲也真是,想说就说嘛,干嘛想说又不说的,害我要猜!”
她又不好问的,憋的真难受。
“必定没事的,要有事还不与你说吗?”安郡王颇为不以为然。
————————————————————
“会是谁?”皇帝听了护国长公主说的话,极其意外,然后又惊又怒,如果真像如意察觉的有蹊跷,那此事也是符合逻辑的,那就是有人希望他上位!
皇帝上位,当然也符合很多人的利益,太后、皇后、后宫嫔妃,甚至他当时的心腹臣子等。
“会是谁!”皇帝又说了一遍,语气越发不同了,更加的愤怒,是谁用他的小公主做了垫脚石,得了荣华富贵!
“皇上。”护国长公主深知道皇帝对赵如意的心情,不仅仅是疼爱,也有很多的愧疚,所以她才知道要极其慎重的对待赵如意发现的这点儿蹊跷,完全没有不当回事。
“先查证许张氏。”护国长公主喊了皇帝一声,还等了一等才慢慢的说:“也有可能只是巧合的。若真是有蹊跷才能查下去,现在不能怀疑任何一个人。”
现在怀疑的,绝大部分都是与皇上利益一致的人,这需要更多的慎重,毫无缘由的怀疑,只怕寒了人的心,甚至是皇上自己也会生活在惶惶不安中。
“对!”皇帝咬牙道:“不能乱,慢慢查,仔细查!”
皇帝虽然在说对,但他说的意思却和护国长公主完全不一样:“不能打草惊蛇,那么多年的事了,能查到的东西本来就少。”
护国长公主也觉得无奈,但凡碰到赵如意的事情,皇帝做了这么多年天子的慢慢养出来的那些不动声色的耐心似乎就消失不见了,竟然如十几年前一样冲动,一样情绪露于表面,不管是欢喜还是恼怒,都一眼可见。
不过至少在怎么查这个问题上达成了一致,护国长公主又安慰了皇上几句,才出宫去。
就如护国长公主受到的震撼一般,皇帝也一个人呆坐了半晌,然后他慢慢的从身后的书架上打开了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来一张画像。
一个胖乎乎的女娃娃在望着他笑。
两根冲天辫,大红的衣服,露出胖乎乎的手和脚,小胖脸笑的眼睛眯起来,十足可爱。
笔法不算很好,这是皇帝自己画的,这么多年以来,有时候,他会拿出来看一会儿。
这一次皇帝看了良久,禁不住伸手轻轻摸摸画上的小胖脸。
————————————————
到了晚间,护国长公主才从宫里回来,赵如意便过去了一趟,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格外在意,只得当是关心皇上罢了。
护国长公主并没有多跟赵如意说什么,只是说皇上已经吩咐查了,不过要慢慢查,仔细查。
听起来好像很有决心似的,可赵如意那点儿忐忑不安却并没有消退,这十几年前的事了,哪里那么容易查证的。
只是赵如意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能让她无意中发现这个蹊跷,已经是十分的巧合了,若不是在那里碰到,她怎么会给那样一个人看病呢?
两人回了华兰园,赵如意刚坐下,云实便上前来,送一大叠帖子:“这是郡王妃出去之后,各家送来的帖子,时日已经过了的那些喜事,我回了公主,公主府公中照着例送了贺礼去,郡王妃这里酌情添些东西,这些是还没到日子的帖子,我已经照着日期理好了,郡王妃看一看。”
赵如意道:“这么多?”
云实道:“这还是单下给郡王妃的,给公主府的帖子都交到公主那里了。”
赵如意随手便翻看了一下,其实正经亲近人家非去不可的地方不多,大多都是勋贵大员女眷邀请赏荷,泛舟,诗会,然后便是宗室人家,和沾亲带故的人家的喜事儿,嫁女,娶妇,生子洗三,满月,寿辰等,一大叠红红的喜帖。
“这个怎么回事啊。”赵如意一边翻看一边嘀咕,她向来不耐烦庶务,随便看了看,也就丢在那里了,不怎么理会。
安郡王那头换了衣服也过来随手翻看,牡丹已经端了两盅茶过来,赵如意便问道:“这些人家的情形,以前的来往,问过公主了吗?”
“哪用问,一看就是你红火起来了嘛。”安郡王在一边笑。
这人的眼光还是很毒的,赵如意颇为相信他的判断,她叫他一提醒,也明白了,这些人家既然是单给她下的帖子,想必不是与公主府常有来往的人,那她就是真红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