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还是监视,我还是分得清的,毕竟在凤台城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越清古顶了回去。
“那我可否问一下靖清候,监视也好保护也罢,皆是孟公子的事,何劳您这么费心呢?”任秋水笑问。
“嘿,我还真不关心他的死活。”越清古一下就乐了,“不过神使大人,若我告诉您,今日刺杀孟书君的那人,所用刀法乃是与三月三神祭日那天,闯上神息殿,大闹锁魂阵的刀法如出一辙,您说,我要不要费心呐?”
“哦,竟有此事?”不愧修炼千年的老王八,任秋水内心明明一动,偏偏装得若无其事。
“怎么,神使大人您还不知道?”越清古笑道,“看来,是有人刻意瞒着您呀。”
“神殿这么大,人这么多,我若事无巨细地去打听,哪里打听得过来,你说对不对,靖清候?”任秋水招了人给越清古他们几人搬了椅子,又上了茶水。
越清古施施然坐下,孟书君就惨多了,方觉浅那一刀没留情,直直把他腰腹穿了个透亮的窟窿,这会儿刚刚止住血,就让越清古拖来了神殿。
任秋水也像是刚刚才发现有孟书君这么号人在似的,询问了一番他的伤势,又着人给他拿了些药材。
孟书君的后背全湿,一半儿是因为疼的,一半儿是因为怕的。
说到底,这是孟书君第一次真正得见神使,还是借着越清古的光。
“在下有一件事,不知是否当说。”孟书君踌躇半晌,才声若蚊蝇地开口。
“说说看。”任秋水真是没一点神殿神使的高傲架子。
孟书君咽了咽口水,狠一狠眼神,这才说道:“今日行刺之人,在下似乎……见过。”
“这倒是有意思了,怎么不早讲?”任秋水俯了俯身子,侧耳细听孟书君的话。
“在下不敢,那似乎是……似乎是扶南神侍身边的人。”孟书君胆颤心惊地说完,都不敢抬头看任秋水,王轻候这主意出得实在是过份大胆包天,一招不慎他们今日都要命葬神殿。
“哟嗬,这我就明白了,我道是神殿神卫和戍城卫怎么都抓不着人呢,敢情这是,监守自盗,贼喊捉贼啊?”越清古一声乐呵。
“他也只是说似乎,并无实据,越公子不宜过早下结论。”任秋水好脾气地说道,“不过这位秋痕姑娘,今日也是在孟府,可有什么发现?”
呆在一边半天没出声的秋痕听见点着她的名,连忙站起来行礼:“民女不过一介歌姬,不敢瞒神使大人,孟公子见着刺客的时候,的确是有些震惊的神色,看上去,是相熟的。”
“哦,这样。”
任秋水靠回软垫里,继续转动着食指上的戒环,那黑金戒环映着殿内烛火,同样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任神使削瘦的脸上一双幽深的眼睛,目光深邃地看着这三人,久久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