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安宁不知道自己又哪惹到了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琢磨了半天也没品出个味来,算了,反正江勋这人想法也是难以捉摸,还是不去管他好了。
于是姚安宁就把这个小插曲抛之脑后了,江勋也没少骂她蠢,真要计较起来,也不是现在计较了。
被当做怪人的江勋,此时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一手撑着下颚,目光深幽,那眸中浓墨似一汪深潭,无法窥探。
“去陈致清那。”江勋对着司机说道。
陈致清最近很忙,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连陈驰这两天也没时间去看顾,特地多派了几个保镖暗中保护他,在江勋找上来的时候,陈致清无处不透着疲惫,眼窝的青紫,泛着慢慢的红丝,胡茬也长出了不少。
“什么时候死?”江勋一开口,就言辞尖刻。
这话要换了别人说,陈致清早就一拳挥过去了,他很是抱怨的看向江勋,比起江勋的悠然自在,再对比下自己的现状,简直不要太虐心。
“你怎么来了?”陈致清决定忽略江勋的话,虽然那话未必是针对自己的。
江勋也不在意,他以为陈致清还会再忍几年动手,现在终于肯解决陈年旧疾了。
“我想问你个问题。”江勋犹豫了一下,他的表情很困扰,显然这个问题他还琢磨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来。
陈致清很少见江勋会这样,他行事果决,向来不拖泥带水,究竟是什么问题能让江勋露出这样的神色,他倒是好奇了,“你说。”
“那天我遇到了顾知新,他指责我,说我对温萦有非分之想,说我喜欢她。”江勋皱着眉,他实在不想被顾知新这样的人指责质问,他是那种会藏着掖着的人吗?
陈致清一噎,这还真是个棘手的问题啊,他该怎么说才好?
“那你自己觉得呢?”陈致清小心试探。
江勋用鄙夷的眼神看向陈致清,他要是有答案,还至于问人?
陈致清意会了江勋的意思,“喜欢这种事,哪是外人能说得清楚的。”陈致清还是为江勋多想了想,这个时候开窍可不是好事啊。
“那为什么顾知新会那样说。”江勋不满意这个回答。
“那是他疯了!”这不是他在诋毁顾知新,而是他真的觉得顾知新疯了,珠玉不要,要了块劣质的石头,不是疯了是什么,看着江勋越来越困惑的表情,陈致清接着道,“别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说,就连你喜不喜欢她,都已经不重要了,温萦已经死了。”
江勋听到死字的时候,下意识的皱紧了眉,他不喜欢别人说这件事,非常不喜欢,每次听了都让他很不舒服,他也不愿去想,同样让他不舒服,甚至心里觉得有些空,好似少了什么,无论他怎么忙干什么都没办法填满。
“重要,就算她死了,依旧重要,如果我喜欢她,为什么我不知道。”江勋坚持道,“怎么才算是喜欢?”
这可是真问倒了人,喜欢有一个确切的定义吗?是实质存在的吗?它能说的清吗?
都不是,陈致清真是被这位迟钝的大少爷给弄得无言以对。
“不是我不愿回答你,而是我回答不了你,喜欢是一种心意,当你感应到了它的存在时,你就明白什么才算是喜欢。”陈致清玄之又玄的解释着,江勋智商超群,怎么在情商上就堵了一窍呢?
江勋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他是典型的理科性思维,只有确切的数据,才能让他分析清楚,虚无缥缈的,让他怎么理解。
“你现在不明白,也可能说明你不喜欢,或者不够喜欢。”陈致清想了想,也只有这个原因能说得通了。
江勋垂下了眼眸,径自说道,“我真的不是很明白,我只是一想到温萦不在了,这里就有些空,做什么的都没了趣味。”
陈致清看到江勋指着自己的胸口心脏处,不由得叹了口气,他这个情感专家真是不容易,“那就做点能填满的。”
“我找到了。”江勋笑了起来。
这一笑,反倒让陈致清愣了,卧槽,这么快,刚才那忧忧郁郁的小摸样该不是骗他的吧,还是江勋真的不喜欢温萦,只是对温萦比较特殊一点,没有涉及到更多的复杂感情?
陈致清糊涂了,他发现江勋更高深了,他已经完全看不懂他了!
“这才我不会再让她不见的。”江勋拍了拍胸口。他脸上的笑一闪而逝,如昙花一现般,随即又话锋一转,“陈家的事快点弄完吧,他们没死,你快要死了。”
陈致清真想一脚踢人出去,知道他快忙死了,不能忙完之后再说这个?亏他还陪着聊了这么久,真是好心没好报。
“我走了。”江勋起身,动作很是干脆,一点都不带留恋的,根本没有要出手帮他的意思。
“快走!你不在,我就能多活两年,我谢谢你!”陈致清拜了拜江勋,一副送瘟神的架势,他也没想让江勋帮忙,陈家的事,他要亲自了断。
两人没有聊过这事,可是都有默契的默认了,仇,终于还是自己来报才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