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哆嗦,浑身都哆嗦。
这要哭又忍着不哭的样子,可怜兮兮的。陈湘想,霍一宁要真有个三长两短,这小姑娘估计也要跟着废了。
陈湘扶着她坐下:“我刚刚查了,最快的航班也要等凌晨后。”
凌晨后?
不行,她现在脑子里就停不下来各种生离死别的脑补,就那么几十秒里,她连殉葬的心思都有了,就差选墓地了。
她呼吸不过来,大口喘了几口气,哆嗦着手,摸到手机,拨了景爸爸的电话,接通后,颤着声儿:“爸爸,我是瑟瑟。”
景爸爸一听这声儿立马从床上弹起来:“怎么了,宝贝?”
景瑟吸吸鼻子,哽咽:“我家队长受伤了,你快给我搞一架飞机来。”
队长?
哦,警局那个小子。
景爸爸一听女儿这哭腔,心都疼碎了:“宝贝你别哭啊,爸爸这就去给你搞。”别说搞飞机,就是搞星星搞月亮也得搞来。他宝贝女儿长这么大,就没怎么哭过,把他心疼的哟。
景瑟泪珠子直掉,哭着催景爸爸:“你快点,不然我就要哭了。”
“……”
景爸爸赶紧爬起来,把三个秘书全部叫起来,立马搞飞机来!
凌晨一点,手术结束。
时瑾刚回办公室,桌上的手机便响了,他看了一眼,七个未接,是秦行的号码。
“喂。”刚出手术室,身上的无菌衣还没有换下,有股淡淡的血味,混着消毒水的药味,他拢了拢眉,忍住胃里的反感。
一接通,秦行便问:“怎么才接电话?”
时瑾道:“在手术。”
秦行似乎正在气头上,火气很大:“赶紧来一趟秦家,我们的一批货又被截了。”
看来秦明立已经连夜赶回去了。
时瑾神色不变,低眸,衣角沾的血映进眼里,瞳孔与眼角都微微泛红,清润的眸在夜里融了血色,阴鸷了几分:“那批货是秦明立负责,善后与灭口的摊子让他自己收。”
秦家素来如此。
所有地下交易都互不交叉,有许多交易支线,若是哪条线暴露了,第一时间灭掉那条线上所有可能连累到秦家的活口,连供货商都放过。
正因如此,警方这么多年都没有抓到秦家的把柄。
秦行不满时瑾不冷不热的态度:“不管是谁负责,都是我们秦家的事,你是秦家当家,你不做主谁做主。”
办公室里灯光昏暗,时瑾目色深沉,比月光冷,沉默须臾,他道:“要真是我当家做主,我第一个撤了秦明立。”
秦行无话可说了,至少目前,他不敢完全放权,需要有人牵制时瑾。
电话被挂断,秦行抬眸:“剩下的烂摊子你自己收,要是把秦家牵扯出来了,这局子你也自己蹲。”
他表明了态度,弃车保帅。
秦家一贯如此,不会为了一个分支而动摇根本,若是这个分支暴露了,就整个砍掉,若是秦明立暴露了,也一样毫不犹豫地弃掉。
秦明立低头,拳头紧握:“我知道了,会处理好这件事。”
秦行思忖了片刻:“地下交易的事,你暂时都不要插手了。”
这是要削权。
秦家目前大部分交易都在时瑾手里,最重要的部分秦行自己握着,秦明立手里不到三成。
他喊:“父亲!”
秦行态度没有丝毫缓和:“留在你手里你也保不住,那几条线不能再被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