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学校欺负?”
落水鬼摇了摇头,蹲在地上画圈,湿漉漉的头发梢都透着无措,“不是,是她父母要让她嫁人了。”
叶岁晚也跟着他蹲下,像是哄小孩子:“这种事我们不好管。”
她一向知道这个鬼是个好鬼。
知道她见不得别人受欺负。
好像全世界就他一个好鬼似的,天天为别人鸣不平。
落水鬼肉眼可见的不高兴。
“好人,你知道为什么小野把东西放她那里,别人都觉得是她偷的吗?”
落水鬼仰头看她。
他的目光很平静,里面的不满只是海面下的潜流,不明显。
叶岁晚摇头。
他说:“因为她穷。”
很多人都很穷,这个时候,富有的只是少数人。
能送女孩来上学的,更是少之又少。
但是她家最穷。
就自然有人从她身上来找优越感。
仿佛欺负她就能彰显自己和她的阶级一样。
她又怕给家人添麻烦,都忍下了。
落水鬼白皙的手指在地上来回的滑动,“我们没办法改变她嫁人,可我们一定要严惩让她落到这个地步的人。”
叶岁晚疑惑抬头:“她父母?”
落水鬼手指一顿:“鬼是不能干扰人间的秩序的。”
像梁雪娇那样恐吓她丈夫是不合规定的。
他的头低得更狠了。
衣角的水滴如骤雨。
他多么想可以把这个无辜的人从人生沼泽里拉出来。
“好人。”他声音莫名沙哑,不像是明刺的难过,而是一种沉重情绪,“她在班里成绩是最好的,因为小野,却没有得到尊重,遭尽白眼。”
叶岁晚嗖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我这就找他去。”
落水鬼也乖乖从地上站起来:“还有梁雪娇。”
“她也参加了?”
今天听了她的故事,叶岁晚感受很深。
在这个时代,女子受到了太多不公,承担的重量不仅来自于家,还来自于国,来自于看到世界后,对自己处境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