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政会议如期举行。
政议院决议成立国防部,所有职能职位皆并行于军议院的国防指挥中心比肩而立,甚至更为周密详实,大有要架空国防指挥中心的气势。
面对今年的第一份总统文件,军议院却保持了沉默。
军政两界无不都在观察着颜克诚的反应,面对政议院的强势之举,颜克诚没有发表任何态度,沉默并不代表赞成,可至少他没有提出反对。
如果退回几年前,颜克诚绝非会是这种态度,以他强势的作风必然会做出一系列反应予以反击。
然而一切,风平浪静。
两个月之后,农历新年刚过,颜家传出颜国军过世的消息,一代军豪寿终正寝,军中震动。
论军功,老人功垂千古,论政绩,老人曾影响政坛半生之久,其中有十年,更是牢牢把控着政界大权。
老人灵前,颜克诚跪了三天三夜,军人的悲痛大多压制着,父亲面前,他记得教导,更是不能哭,男人不言悲痛,却在一夜间白了华发。
颜国军去世的讣告发出来的时候,白素心正在国外,她连夜赶来,却已经是老人去世之后的第三日。
灵堂外,丽蓉看着白素心,也是哭哑了声音,低声道:“克诚三天没吃东西了,你多少帮我劝劝。”
她不是那种无知的妇人,日久见人心,她看得出来,颜克诚已把白素心看成了妹妹,那白素心的话,他总该会听进一些。
白素心点了点头,走了进去,面对着室中心的棺椁,她久久呆立,接着再颜克诚的身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老人在睡梦中离去,走的十分安详,他生前已经罹患阿尔兹海默症,连亲近的人都已经不认识了,白素心曾试着和老人说过话,却始终没有机会叫他一声爸爸。
“爸走的安详,没受什么苦。”颜克诚反倒安慰起了她。
白素心点了点头,过去的事情,尤其是儿时的事情,她都记不得了,是颜克诚陆陆续续的和她讲了一些故去的事情,告诉她儿时父亲是如何宠她,疼她,惯她,父爱如山,不用人言,她多半也是感受得到的。
白素心看着颜克诚多出了许多白发,显得憔悴不已,“哥,嫂子还要靠你撑着,军中不能没有你,这个时候你不能病倒了。”
“你先出去吧。”颜克诚低低的一句,他不容人劝。
“哥……”
“就让我最后一次……忏悔吧。”那一声忏悔,男人说的尤为悲痛。
那一刻,白素心仍然没有明白颜克诚为什么要用“忏悔”一词,直到那日葬礼……
冬日的葬礼,肃穆浩然。
在发表讣文时,在形容父亲的过往功勋时,颜克诚沉甸甸的形容道,“颜国军大元帅将是华夏热土上最后一代军豪……”
这一番演说已然表露出乐颜克诚此刻的决心,从今往后,金陵再无军豪,一言既出,势必是要将他自己在军中的地位也一并交出了。
那一声父亲灵前的“忏悔”,他无疑也是在抉择中挣扎,对于军政会议后的多方风云,他迟迟没有做出任何表态,只是不想伤了这位垂暮老人的心,他做不到于老人在世时摘去他的一生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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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雨之后,一阵桃花芬芳。
总统府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就职仪式,靳御正式以总统身份入驻总统府。
这个日子官宣已久,并不容人意外,真正举世瞩目的是,靳御在发表面向全球的就职演说之时,正式宣布颜克诚将担任国防部的首任部长,这也意味着从此之后的金陵,军政一体,总统府将正式收回军队的控制权。
演说之后,靳御将授命文书交于颜克诚手中,握手的那一刻,他忽然想到几日前白素心在电话里问他的那句话,“颜家送你的这份大礼,喜欢吗?”
这才记起,师母曾经说过,他们结婚时,她还没有送上一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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