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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祸口(第1页)

皇甫暄早有觉悟,青缇是一尊没有心的泥菩萨,你给她再多的爱都等于喂了狼!所以他死心了,不再越过那条维持东宫表面光鲜的红线,专心致志地把自己泡在政务里,做一尊能摆在她身边的“旃檀功德佛”。

他情自难抑的时候会喝酒,会舞剑,那她会做些什么呢?她会思念自己吗?

皇甫暄尽量往好处去想:她说不定会修禅打坐,会捧着一本泛黄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念什么“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无数个寂寞寒冷的夜晚,青缇会坐在冰块堆积成山的木桶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要冷静。可就算是这样,她也止不住心口的疼痛。最后,她只能蜷缩在地板上,把哭声压抑在嗓子里,颤巍巍地铺开那在月光下白得渗人的宣纸,拼尽全力写下那些闻之令人肝肠寸断的句子。

写完后,她又烧掉,烧完后,她又觉得五脏俱焚,痛不欲生,于是又再写,再烧。她期盼这些他能看见,又怕他看见后质问自己“忽然求和是不是又有什么目的”。。。。。。心中忧思无法排遣,遂反反复复,身心俱疲,溯梦缠身,整宿整宿地睡不着。

可怜他们皆人中龙凤,却唯独对这世间的一个人放不下。

“放下”不是指“不爱”或“不喜欢”,而是指“不在乎”和“不牵挂”。当你再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心中毫无波澜,该说话的说话,该打招呼的打招呼,不会羞赧躲避,不会手足无措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那才是真正的放下。

皇甫暄与青缇都很清楚,他们的“放下”不过是一场戏罢了。

皇甫暄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他的脑袋至今嗡嗡响。都说人乍经大喜大悲会变傻,这就是了。更令他啼笑皆非的还在后面呢!那长长的一板“告白诗”,最后写的竟是一封放夫书!

“盖说夫妻之缘,伉俪情深,恩深义重。谈论共被之因,幽怀合卺之欢。

凡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夫妻相对,恰似鸳鸯,双飞并膝,花颜共坐;两德之美,恩爱极重,二体一心。

三载结缘,则夫妇相和;三载有怨,则来仇隙。若结缘不合,想是前世冤家。反目生怨,故来相对。妻则一言数口,夫则反目生嫌。似猫鼠相憎,如狼羊一处。

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以求一别,物色书之,各还本道。

愿夫君相离之后,重拾折扇,仕途坦荡风流,缘遇相伴之人,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然,此生固短,君去后,何来欢喜?”

前面都是按《礼记》写的,庄严有度且公式化。唯有最后这一句“然,此生固短,君去后,何来欢喜”是另加的。

太子妃究竟想怎么样?!欣荣见情况不好,忙托着那个丑丑的花灯到太子面前,说:“太子殿下,下官愚钝。您看,这‘来世’是不是‘来世的事来世再说,这一世都会陪在意中人身边’的意思?”

皇甫暄一愣:是这样的吗?愿来世,羁鸟归故林,池鱼还故渊?他抬起头来,幽暗中,那盏旧黄的小灯被人托在掌中,似乎还能放出光来。

那日,他骤然发现青缇保存着自己送她的所有礼物,不禁欢天喜地,谁知稍微一盘弄,荷花灯上竟显出这么一行怨气颇深的文字,顿时又五味杂陈、气血上涌,都没来得及细想,就去兴师问罪了。

她解释过的,她说那是过去的事,他却没信,他怎么。。。。。。这么小肚鸡肠呢?

太子殿下气冲冲地出去了。被扔在地上的灯笼时明时灭。晴初不明所以,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像那个灯笼一样——应该还有的救。

“太子妃呢?!”鹣鲽宫的人素来不敢在守夜的时候打瞌睡,听到这一声怒吼,纷纷跪了地。然而不管皇甫暄怎么质问,都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出来迎接。他走了一路,人便跪了一路。这显然不符合青缇“贤良淑德”的作风。皇甫暄皱眉。

“太子妃呢?”皇甫暄终于走到了椒香殿内室。只见许清霜站在那里,像尊诈死枫。

屋里一片昏黄,浓重的香味未散。皇甫暄的心越来越不安,他直接走到床边,一把撩开帘子:“青缇?”

随后赶来的十安十分麻利地将殿内的烛火都点上,偌大的殿内才有了点人气。

床上空无一人,棉被掀开了一角,好似人才刚刚离开。青缇是个讲究的人,无论多么紧急,都会吩咐人把房间收拾好,绝不会像现在这样遢着。

“太子妃呢?”皇甫暄阴沉着脸问,极力使自己看上去同佛祖一样和善。

终于,清霜下定了决心,单膝跪地:“陛下身边的公公派人来请,说是太后娘娘要状告太子妃‘欺上瞒下,意图断送国祚’,已请了三司,正在紫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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