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娘娘,又有人死去了!”杨崧蓝跑进青枫的房间,火急火燎地汇报。
青枫心急如焚,短短几天内不断有人死去,也不断有质疑的声音,她变得越来越没有理智,也越来越没有耐心了!“多少?”她有气无力地问,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子鼠、丑牛、寅虎,几乎所有的危症患者都没来的及……但三个署的新进人数还在不断增加,街上很慌乱。”
“这么多啊……”青枫瘫倒在书桌前。地上都是被揉捏的纸团,书桌上四散着一片片白纸。
“太子妃娘娘,别灰心,一定会有办法的。”杨崧蓝安慰的话说了很多,说到最后她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站在一边。她想握住青枫的手或拍拍她的肩,却又不敢。
这次的疫病与以往不同,似乎每时每刻都有新的变化,药效往往只能解一时之急。太子妃娘娘之所以能救回国舅府的小公子,主要是救治及时和在疫病还没有异变的情况下,外面的人不搞清楚情况就给太子妃施压,其实是不公平的!
青缇在一旁忧心地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这两人亲近了不少,杨崧蓝的小心思不见了,反而变成了患难见真情。
青枫姐姐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博得了杨菘蓝的好感。
这或许造就了杨菘蓝现在的性格。
“我出去走走吧。”青枫站起来。
她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徘徊着,最后还是走到了那口水井边,一棵老榕树张开巨大的枝叶撒下一片绿茵,那口水井就躲在榕树下乘凉。她再次打了一桶井水,尝了一下——平平无奇,她连村民们所说的甘甜味都尝不出来。
青枫回到了凄凉的街道上,耳边是微微的啜泣声,悲剧的阴影仿佛让时间都变慢了。忽然,一盆水从天而降,直直地泼到了她的脸上!水珠钻进她的眼里、鼻孔里、嘴里,干涩又湿润。
她一下子慌了,用双手挡在胸前,不停地咳嗽着。
“你干什么?!不知道这是……不知道要小心点啊!”正在窝棚里给人诊脉的杨崧蓝刚好看到了这一幕,第一时间跑了出来,想指责端水的药女却欲言又止。
杨菘蓝焦急地用棉布擦去青枫脸上的水珠。
“太子妃娘娘,您没事吧?先泡个药浴怎么样,您要是染了疫病该如何是好……”
端水的药女跪倒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太子妃娘娘饶命,奴婢是无心的!是奴婢跑得太快了,奴婢真的没看到您啊……奴婢、奴婢应该跑稳些的……”药女语无伦次地求饶,她刚刚把给病人擦拭过身子的水泼到了太子妃身上,这换谁都是死罪啊!
青枫欣欣然睁开了眼,眼睛还有些酸涩。不得不说,这初夏的一盆水的确是过于凉爽了。
她眨巴眨巴眼,向左看看,左边的街上躺着一排排人,有一对深情的父子——瘦小的父亲和壮实的儿子,儿子仍像儿时一样躺在父亲的胳肢窝里,父亲用颤巍巍地手将缺角的水碗送到他嘴边,一点一点地喂他喝水。
青枫用手揉揉眼,又向右边甩了甩头,右边的街道上有一对骨瘦如柴的夫妇,丈夫已经陷入了昏迷,多日高烧不退,为了保住丈夫的性命,妻子每日都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地用凉水为丈夫擦拭身体,不离不弃。
就这两个不经意的一瞥,改变了的青枫一生。她打了个哆嗦,随即拉住了杨崧蓝的手,激动地说:“崧蓝,我们再做一次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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