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青缇立在窗棂前。
“欣荣,身为太子妃的我,如果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自然地约见一个重华都的大家闺秀,该怎么做呢?”
“那当然是把重华都所有的大家闺秀都聚集过来了。”趴在罗汉榻上的欣荣睡眼惺忪,还不知道青缇为什么会叫醒她,“这里又不是天池,用不着举办例月诗会吧。”通常守夜时,青缇都会纵容她睡得跟小猪一样,今儿是怎么了?
“好,那就举办一场诗会。”青缇神色凝重地说。
三日后,素来清静的鹣鲽宫人来人往,青缇则露出了与那晚完全不同的盛怒表情:“宁欣荣!我让你安排诗会,没让你把鹣鲽宫安排得吵吵嚷嚷的。”
“那你说要安排诗会,也没说要我来安排啊。”欣荣一边躲过青缇的追击,还一边翻看手里长长的清单,“我临危受命,总要不负所托才行。”欣荣钻过桌子底下,根本不好好和她说话:“你安排得那么急,我请帖都已经发出去了,再反悔也不能了!”
“这就是你安排的诗会?!”青缇大手一指,一张张诗词歌赋被毫无规则地贴在偏殿的墙上,宛如印象派大家的杰作,相当凌乱。
青缇知道这丫头是在报复自己对她“委以重任”呢。
“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我向你保证,最终的诗会绝对不会在鹣鲽宫举行。”欣荣三指朝天立誓。
“真的吗?”青缇半信半疑。
“当然,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同时,这个主意正在使整个紫金皇宫都暗潮涌动。
敬宁宫内,老嬷嬷向太后禀报:“太后娘娘,太子妃那边突然要办一场诗会,邀请了重华都内所有的世家小姐,说是熟络大夏的风土人情,您看……”
凤宜宫内,祈优皇后接过宫人递上的名册,颇有兴致地问:“哦?要在咏碧池上泛舟,还要带这么多人?”
东宫内,小太监十安正难为情地把太子殿下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边试边抱怨:“别人家的小姐都是牢牢地看着自己的夫君,谁家会把自己的夫君推出去啊?太子殿下,太子妃为什么坚持要邀您去赴会啊?”
“因为你家殿下我要是不去,那些世家小姐还不得一个头疼一个脑热的推辞?”皇甫暄悠闲地嗑着瓜子,他就当青缇是在求他了。
“行了,你我身材都差不多,还能差远了不成?随便试试就好了,穿来穿去的真麻烦。”皇甫暄又使唤道。
他还是觉得这件衣服没什么好看的。
“可皇后娘娘吩咐了不能懈怠……”
皇甫暄一把瓜子壳呼过去:“你是东宫的人还是凤宜宫的人?”
诗会当天,崇德门大街车水马龙。过了崇德门,各家闺秀纷纷步行于长长的宫道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为什么她们这么兴奋呢?因为,她们平时出来露脸的机会太、少、了!
逢年过节的时候,紫金皇宫会举办宫宴,但臣子们多带贤惠的夫人或文雅的公子入席,鲜少带养在深闺中的小姐入宫。只有每年过乞巧节的时候,宫中才会宴请重华都所有的世家小姐和贵公子共同赴宴,但那时男宾和女宾之间又隔着一层层纱帘。。。。。。
现在就等于平白无故地多了一次入宫的机会,就算只是闺秀们一起娱乐的诗会,有太子殿下在,也不会有人拒绝的。
虽然那些大家闺秀们还没从“苏氏女就是月枝公主”的事缓过神来,但这并不妨碍她们肖想太子良娣或太子良媛之位。
青缇正是掐准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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