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梅说:“能不慌吗?我不知道该咋说呀!”
吴法义嘱咐道:“你冷静下来,不管啥时候都不能慌乱,要沉着应对,直接把之前的事情从记忆中抹掉,记住了吗?”
柳叶梅问:“你的意思是……是我直接说不认识他?”
吴法义说:“那肯定不行了,不是不打自招嘛,至少他还是你家孩子的老师呢,怎么会不认识呢?”
“拿我咋说?你快教教我吧。”柳叶梅脸色蜡黄,嘴唇不停地哆嗦。
吴法义说:“这样吧,柳叶梅你记下,无论别人怎么问你,你就只说一件事,李朝阳是孩子的老师,教学很好,也很用心,主动来家里做过两次家访,这才认识了他,觉得他人品不错,是个好老师,闲话一定不要多扯,这就成了。”
柳叶梅说:“万一人家问起呢?”
吴法义说:“要是问你之外的话,特别是那些脏事儿,你就摇头,说没有,从来没有,一定要镇静,要做出心中无愧的表情来,知道吗?”
柳叶梅哦哦地应着。
吴法义接着说:“你到县城的那些事情,一定要只字不露。”
柳叶梅问:“哪些事儿?”
吴法义说:“就是你求我们办的那些事情,以及咱们在宾馆的过程,都不要说出去,就当没发生过,这一点很重要,你可一定就牢了,万一说出来,那性质就变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柳叶梅不寒而栗,下腹部有了强烈的尿意,似乎都要被胀爆了,她一连声地答应着。
吴法义又安慰她说:“柳叶梅,其实你也用不着怕啥,他们又没啥证据,你咬定自己跟他没关系就行了。”
柳叶梅应道:“嗯,中……中……我不会乱说的。”
吴法义说:“再说了,他们也不一定找你的,我只是有些担心,早些给你打个预防针,你也好心中有数。”
柳叶梅稍稍恢复了平静,说:“但愿别找我,还不吓死我呀。”
吴法义说:“这有啥好怕的,都是人嘛,你说是不是?”
柳叶梅说:“那可不一样,俺又不是没看过审问犯人的,可吓人了。”
吴法义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只是面对面说说话罢了。只要把心头放平稳了,知道那个该说,那个不该说,坦坦荡荡的就没事了。”
柳叶梅答应着,听吴法义接着说:“等这事过去之后,咱们再见个面,坐到一起好好聊一聊,你说好不好?”
“好……好……”
“那先这样吧,你可一定记住我话,不要说出任何不该说的事情来。”吴法义说到这儿,挂断了电话。
柳叶梅一屁股坐到了路边的石头上,手抱着脑袋,一片茫然,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直到了傍晚时分,柳叶梅才慢慢清醒过来,抬头一看,火红的太阳已经悬在了西山顶,这才站起来,猛劲拍打着屁股,嘴里念叨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爱咋着咋着吧!
晚饭只是就着咸菜,啃了几口冷馒头,稍稍对付了一下。然后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灯也懒得开,心里面虚空得很,感觉无着无落,透着苍凉。
这时候,她特别想找个人说说话,说啥都成,只要不是一个人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
盼着等着,一直也听不见有敲门声响起,哪怕是那些色狼们来,自己也不会动粗赶他们的,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身子似乎开始悠荡起来,朝着一个更加阴寒、恐怖的地方飘去,那个地方或许就是地狱。
想到这些,柳叶梅寒噤不止,支撑着站起来,紧咬着牙关,跺了跺脚,攥紧了拳,骂道:“狗娘养的,咋就这么多闹心的事呢,老娘还不想死,就算是死,也不能是被活活愁死!吓死……
柳叶梅扎进了腰带,抻了抻衣服,锁门走出了院子。
她脚步奇快,像个影子似的忽忽悠悠,飘过了大街,穿过了小巷,直接取了杨絮儿家。
遗憾的是杨絮儿家大门紧锁,屋里一片漆黑。
一头扑了个空,这让柳叶梅更加孤寒起来,她猜测着,难道杨絮儿又去了水库,仍在跟那个老王头搅在一块儿?
难道她们的家已经搬到县城里去了?要不然院子里咋就静得连一声鸡刨狗吠都没有呢?难道……
柳叶梅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想给杨絮儿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