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佩服的人,就是曹木匠丈母娘,那个女人真不简单,都快修炼成佛了。”
“啥呀,她成佛了?那……那早干嘛去了?”
“人心是最难管的,就算是她成了佛,她也主不了闺女的事儿,修炼在个人,他们贪婪,他们作恶,她又能咋治?自作孽不可活,谁也替不了他们。”
杨絮儿听得不耐烦,说:“你就别咧咧了,赶紧做饭去吧。”
“死杨絮儿,你啥都爱听,就是不喜欢听人话。”柳叶梅骂着,去了外屋,拉开门闩开了门,往外一望,顿时傻了眼。
这哪儿还叫下雨啊,水直接泼下来,连雨丝都看不到,简直就像是把无边无际的大海整个儿倒了过来,天与地之间全是水了。
柳叶梅看一下门前,混浊的水都快漫过门槛了,用不了多大一会儿就倒灌进屋里了。
她顾不上对着身后叽叽咕咕的杨絮儿说啥,披上雨衣,摸起门后的一张镐头,就扑进了雨幕中。
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了西墙根泄水的那个阴沟,抡起镐头一阵乱刨。不一会儿,便听到咕噜一声,院子里的水打着旋儿往外涌动。
柳叶梅这才趟着没过小腿的积水回了屋。
杨絮儿走过来,接过镐头,对着柳叶梅说:“看你投下水沟的架势吧,可真像是个男人。”
柳叶梅脱下雨,提在手中抖索着,暧昧地说:“你以为只有男人会投水沟呀,女人投起来照样通畅。”
杨絮儿接暧昧下去:“死B,你又没有那个家什。”
“没有照样投得你痛快,不信你等着,等有心情的时候好好给你投一投,保准比男人投的更舒畅。”说完坏坏一笑。
杨絮儿俏骂道:“死B,投你个头啊,看我不把你咬烂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嬉闹着,紧绷着的心情自然而然也就放松了下来。一起简单地吃过早饭后,柳叶梅走到门口往外探了探,见雨水丝毫没有减弱,就回过身来,对着杨絮儿说:“杨絮儿,我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陪着你去找吴有贵,我想把……把……”
不等说完,杨絮儿脸就冷了下来,打断了她:“你咋就不能陪我去了?还有啥比我那事更重要的了?”
柳叶梅想了想,干脆就把镇上来人谈话的事儿照实说了。
杨絮儿听后,呆着脸想了想,撅着嘴说:“那肯定不能去了,可这么大的雨,我咋去呢?”
柳叶梅想了想,说:“这样吧,我跟你去村头的路口等等,兴许就能遇到去镇上的汽车,你打个顺风车还不行吗?”
“这么大的雨,车敢跑吗?连路都看不清,万一陷进沟里去了呢?”
“浪货,就你命值钱了,人家还不是照样跑啊。”柳叶梅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觉得杨絮儿说得其实也在理儿,就接着说,“那干脆就不去找了,直接打个电话给他吧。”
“打电话能管用吗?”
“咋不管用?他是这个村里的人,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那好,那就试试吧。”
“嗯,赶紧打,这种事可拖不得,越早越好,免得人在里面遭罪。”
杨絮儿不再说话,掏出手机,拨了吴有贵电话的电话号码。
一连拨了好几遍,都没人接。杨絮儿心里就犯起了嘀咕,对着柳叶梅说:“他连电话都不接,肯定是不愿管这事了。”
柳叶梅说:“不可能吧,他把人弄了去赚钱,出事了就不管了?再说了,无论如何他也脱不了干系呀。”
“谁知道呢?这个世道的人,可都是只认钱,不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