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富贵说:“在县城呢。”
柳叶梅问:“你找到活了?”
蔡富贵说:“是啊,不过只是临时帮忙,也就是三五天的事儿。”
“以后呢?”
“到时候再说吧。”
“那你村子里值班咋办?”
“这个你就别管了,我让毛四斤替我。”
“没时间替你值班?值班费咋算?”
“算个屁啊,他不就是去睡个觉嘛,到时候我请他喝酒就行了。”
“要不然你直接跟村长说吧,那个班就别值了。”
“不行,我隔三差五的还回去呢。再说了,这边的活也不会太长,说不定哪一天就不用我了。”
……
打完电话,柳叶梅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怎么了,她觉得蔡富贵有些反常,就说话的腔调都不对,自始至终夹着嗓子,好像个太监似的,莫非身边有人,不敢放开来说?
想来想去,她懒得再想,连电视都懒得看,就那么松松垮垮躺在床上,眼瞅着房顶发愣。盯一会儿,眼皮就打起架来,打来打去,就黏在了一起。
迷糊了一会儿,猛然打一个寒战,清醒过来。
看一下墙上的表,刚刚八点过一点,心里就琢磨起来:这时候吴有贵肯定早就已经到了尤一手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又是哭诉,又是感激,然后再从兜里掏出早已备好的一沓钱,递到了尤一手手里……
如此想来,尤一手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来,如其这样傻傻地等着,倒不如干些啥。
可想来想去,夜里头也实在没啥好干的,站在地上左瞅右看的,突然想到,尤一手这个老东西多日没来骚扰自己了,怕是一旦沾上身,就无深无浅,折腾个没完没了。
自己自打去县城回来,就一直没洗过澡,这之前,先是跟吴法义粘来粘去的,浑身上下还不知道沾染了多少脏东西呢。
更何况淋雨回来后,又被陶元宝那个狗杂碎戏耍了大半个夜晚,实在是脏得不行了,简直成了个大粪筐。
虽然尤一手表面上顶着一张“人”皮,但他骨子里面装着的还是腌里腌臜的土坷垃,再说他都已经是个蔫儿巴几的半老头子了,即使自己身上再脏,味道再难闻,他也不会嫌弃的。
可尽管他不嫌弃,自己也觉得不舒服呢,两个人的气味儿掺合在一起,还真是有点怪怪的,还是洗一洗吧,对自己来说是安心,对尤一手那个老家伙来说,也算得上是一份尊重,是个态度问题。
于是柳叶梅便找出了平日里很少用到的那个洗澡的大盆,调好了温水,脱光了自己,蹲了进去,双手浇水,稀里哗啦洗了起来。
上身只是象征性地搓了搓,重点放在了腰下,一连打了三遍香皂,直到把自己搓痛了。
她紧闭着双眼,里里外外、深深浅浅,把自己搓得轻微细腻,洗得一丝不苟……
一来二去,柳叶梅就把自己搓出了绵柔的电流,呈放射状,从小腹处弥散开来,瞬间便传遍了全身,酥酥痒痒,整个肢体都微微战栗起来。
她紧闭着双眼,越发用起劲来……
正当她陶醉在畅快之中时,突然听到外面响起了哒哒哒的隐隐敲门声。
柳叶梅停下来,侧耳倾听着,果然听到又连续响了几次敲门声。她赶紧从水里站了起来,洒溅着混浊的、夹杂着香皂气息的水花跑到了里屋,衣服都来不及穿,随手扯过一面床单,裹在了身上,趿拉着鞋便走了出去。
到了院子正中,突然觉得身上一阵冷飕飕,收住脚,双手裹紧了床单,夹着嗓子悄声问道:“谁……谁啊?”
“我……我呀,开门。”果然是尤一手的声音。
柳叶梅故意为难道:“不是说好不让你来了嘛。”
“你是不是唯恐别人听不到?赶紧了,开门来。”
“我儿子在呢。”
“你就别骗我了,你儿子正在他二奶家呢。”
柳叶梅一愣,问道:“你咋知道?”
“晚饭的时候我路过那儿,看见他进了二奶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