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梅,你干嘛去了?”
柳叶梅想都没想,就撒谎道:“我去北坡看麦子呢,咋了?”
“你又去北坡看麦子了?”
柳叶梅一听这话,心头一揪,觉得尤一手的话里有话,赶忙问道:“过去看看麦子熟不熟都不成呀?”
“成……成……只是觉得没必要三天两头的去吧?”
尤一手这句话像个无形的小炸弹,猛然把柳叶梅的思绪炸得纷纷扬扬起来:难倒那天他看见自己去北坡的麦田了?
难倒……难倒他看见自己跟陶元宝在麦田里“压”麦子了?难倒那胡隆隆的滚石声是他的恶作剧?
难倒……
“喂……柳叶梅……柳叶梅你倒是说话呀!“
柳叶梅这才回过神来,装出信号不好的腔调喊着:“喂……喂……咋听不到呢……喂……喂……现在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
柳叶梅赶忙岔开话题说:“你火急火燎地打电话找我,有事儿嘛?”
“没事能找你吗?你赶紧来村委会一趟。”
“去村委会干嘛呀?”
“你没听说学校里的那个女老师出事了吗?”
柳叶梅淡然回应道:“知道呀,村里出事的女人多了去了,案子破不了,坏人又抓不到,早就习以为常了。”
“那可不一样,人家是教师,是吃公家饭的,这影响可大着呢。”
“影响再大,又与我有啥关系呢?”
“咦,柳叶梅。”尤一手阴阳怪气地说,“你这话听上去咋就有些刺耳呢?是不是你之前跟人家结过啥冤仇呢?这时候就幸灾乐祸了是不?”
“谁幸灾乐祸了?你这个老东西,可别尽胡说八道啊!”柳叶梅气恼地喊一嗓子。
“听听……听听……咋就觉得你跟人家有深仇大恨似的,这样可不好啊,容易被当成嫌疑犯的,会被……。”
“你就别在那儿满嘴喷粪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还急等着去看麦子呢。”柳叶梅不想再跟他胡咧咧下去,打断尤一手的话。
尤一手嘿嘿干笑两说,油腔滑调地问:“你是急着去看麦子呢?还是急着去见人呢?”
这下,柳叶梅心里有底了,她断定自己那天跟陶元宝在麦地里“胡来”的事儿,一定没能逃过尤一手的眼睛,要嘛就是有好事者窥探到秘密以后,给走漏了风声,传到他耳朵里面去了。
但既然他没有直露地把事儿挑明,那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去跟他计较啥了,干脆装作啥也没有发生就是了,于是便大喊道:“我可没时间跟你磨牙,忙着呢,扣了!”
“别……别扣……别扣!”
“有话你就快说!”
“是这样,柳叶梅,一会儿派出所来人,调查那个女老师被糟蹋的情况,你得来打一把手,配合一下。”
柳叶梅干脆地说:“我不去!”
“咦,柳叶梅,你现在又不想当村干部了?”
“你现在不是还没宣布我当村干部了嘛,凭啥让我掺和进去,跟着跑前跑后的?”
“不是都已经定下来了嘛,只是程序还没走完,这是个必然的过程,再说了,你以为选拔个干部就那么简单呀?需要锻炼,需要考验,这都是必须的,你知道不知道呢?”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问你,从你答应我当村干部起,到现在有多少日子了?”
“我答应你的咋作数呢?只有党委政府决定后才正事儿。”
“那就等着党委政府决定以后再说吧,再这样没名没分地跟下去,我才丢不起那个人呢!”柳叶梅越说越觉得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