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你都是听谁胡说八道的?尽拿鬼话吓唬人……”柳叶梅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躁乱起来。
“这可是一辈辈传下来的,不信你找个上岁数的人打听打听去,之前我娘家老奶奶就是你们家这种情况,死后还真是跟原配的那个男人合葬了。”
“不对啊,我可是问过黄仙姑的,她也没提到这码子事呢。”
“你傻呀,她是仙,死了的人是鬼,那根本就不是一档子事儿。”
柳叶梅呆直地望着杨絮儿,一时没了话说。
杨絮儿知道一定是自己的话把她吓着了,就疏导她说:“其实吧,这都是些迷信说法,信则有,不信则无。”
柳叶梅回过神来,黯然说道:“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怪不得家里老有怪事发生呢,还有……还有黄仙姑也跟我说起过,说我沾染了晦气,交了霉运呢,说不定就与这事儿扯不开。”
“瞧瞧你,还真就当回事了,都啥年代了?谁还信那些老尤历,别瞎想了,我也是随便说着玩的。”
“不过倒也没啥,黄仙姑已经答应帮我做法了,就算是有啥不利之事,她也会帮我破解的。”柳叶梅自我安慰道。
杨絮儿牵强一笑,说:“跟你说着玩的,你倒当真了,走,去坡下看看麦子去,大概也该开镰了。”
“前几天我刚刚去看过,还绿着呢,估计还要个三天五日的。”柳叶梅说着,突然转移话题问杨絮儿,“你没觉得蔡疙瘩是在装病吗?”
杨絮儿眨巴了眨巴眼睛,说:“没有啊,看上去像是真的病得不轻。”
“啥眼色呀你,让裤衩给磨了是不是?你就没看出来,一进门他就哼哼唧唧的,像是真的要死了似的,连喘气都不顺畅了。可当我有意激了他几句,他的病就没了,还爬起来跟我横眉竖眼地争执起来,嗓门比谁都高,哪还像个病人的模样。”
杨絮儿呆着脸想了想,说:“这倒也是,可他为啥要装病呢?”
“为啥?我也不说清,但这个老杂碎装着满肚子的坏水,肯定不是好事儿。”
“对呀,柳叶梅,你说咋就没见到‘野人’呢?”
“我还想问你呢,尽拿些没影的话嚼蛆。”
“又不是我编造出来的,都是街头那些老娘们在瞎喳喳,我听到的。”
“先不管它了,走,跟我转转去。”
“又要去哪儿?”
“跟我走就是了。”柳叶梅说着,便奔着蔡疙瘩房后走去。
蔡疙瘩房子后面不远处,是一条深达十几米的大沟,雨水旺的时候,用来排水,平日里总是堆满了一些腌臜的垃圾。
柳叶梅蹲下来,朝着沟底看过去。
站在一旁的杨絮儿不解地问道:“柳叶梅,你脑子没出啥毛病吧?那些垃圾有啥好看的。”
柳叶梅头也不抬,用手指着散落在沟坡上的那些五颜六色的鸡毛,说:“杨絮儿,你说这地儿咋就有这么多的鸡毛呢?”
“别人家杀完鸡扔过来的呗。”
“可谁家会杀那么多鸡呢?”
杨絮儿蹲下来,贴在柳叶梅耳根处问道:“你是说蔡疙瘩他就是……就是那个偷鸡贼?”
柳叶梅微微点着头,说:“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杨絮儿摇摇头,怀疑道:“你看他那个死熊样子吧,炕都下不了了,哪还有那么大的能耐?”
柳叶梅偏过脸,白了杨絮儿一眼,挖苦道:“要不说你傻呢,看来你还真傻得不轻。”说完起身,往回走去。
“你才傻呢,不但傻,还有些彪,就知道胡思乱想……”杨絮儿跟在后头,边走边不满地叽叽咕咕着。
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了蔡疙瘩家门前,柳叶梅指着前方的一大堆玉米秸,低声问杨絮儿:“你说那里头能钻进人去不?”
“咋,你还真想耍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