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坐在榻上,木然地望着胤禛方才离去的方向。
“竹息,你说皇帝会不会介怀此事。”
她悒悒不乐,竹息也不忍再令太后忧心,只得说些好听的话。
“不过是一个簪子罢了,皇上是个明白人,会拿捏清楚的。”
太后苍老的脸庞浮上几分丧意和嘲讽,“明白人?这世间能有多少明白人,哀家就怕皇上心中不悦,却不与哀家说。”
“那这簪子太后想如何解决?”
太后毫不犹豫的说,“本就是不该有之物,放到哀家看不到的地方去。”
“是。”
说完,她缓缓挪眼,看向年世兰方才坐过的软凳。
“华妃今日倒不似从前罕言寡语。”她淡淡的开口。
竹息立刻明白,跟上说,“奴婢也觉得奇怪,华妃娘娘从前只爱和太后说些争风吃醋之类的酸话,今日怎得似换了一个人似的。”
字字说到要处,句句往皇上心头扎。
太后微微颦眉,“她方才为何一眼便拿起那黑金匣子?可有看过礼单?”
竹息想了一会儿,摇摇头,“奴婢特意为了防止人看见礼单,一直攥在手里头,点数之时特意略过礼单,不过隆科多大人的礼盒确实独特了些许,华妃娘娘一眼看重确也不奇怪。”
闻言,太后只能叹气,“今日哀家忽感身子怠乏,便不去今夜家宴了,一会儿让那些前来请安的嫔妃们都回了吧。”
竹息忧心,想安慰却说不出什么来,只能称,“是。”
……
年世兰随后去了景仁宫。
然而江福海却以皇后操劳今夜中秋家宴之由,称皇后忙碌不得空见。
颂芝觉得不忿,想要争论。
被年世兰拦下,“既然皇后不得空,那本宫便先回了吧,反正今日有的是时候相见。”
她冷笑着,轻轻扫过江福海那张刻薄得意的脸。
而后便又带着一行人回了翊坤宫。
坐在肩舆之上,她微微侧身,问到颂芝,“今夜可都安排好了?”
颂芝毅然,“回娘娘,都已经安排好了。”
回到翊坤宫,这边年世兰才下肩舆。
周宁海便一瘸一拐的匆忙跑来。
“娘娘,娘娘……”
跑得着急了些,还不小心被绊了一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