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三四高进忠夜探少林三德僧独破连琐刀（第3页）

高进忠斯时，已变攻为守，盖连琐刀失灵，其气已再衰三竭，采守势以抵御也，一路退马，退至大树之旁，绕树而走。三德和尚绕树而追。

高进忠身材比三德和尚为敏捷，三德和尚屡追不得，不觉大怒。铁禅杖之头本镶有锋利之铁头，其形宛若半月。三德和尚追高进忠不及，将铁禅杖举起一铲。高进忠一闪，三德和尚之禅杖铲在大树之树干下，深入七八寸，砉然一声，大树摇摇震撼。三德和尚拔出铁杖时，高进忠已向前狂窜，相隔百数十丈矣。

三德和尚自忖追之不及，只得恨恨?指而骂曰：“高进忠小子，有本领者，只管回头再战，我三德和尚不畏系白眉妖道之首徒也。”

高进忠正奔间，回头不见三德和尚追来，只见其在百数十丈外，?指唁唁而詈。高进忠睇白三德和尚身躯肥钝，莫奈伊何者，因亦高声骂曰：“三德秃奴，牙擦擦你敢追来乎？追亲嚟打瓜你！”

三德和尚隐约而闻高进忠说打瓜两字，大怒曰：“吓！你个小子，竟敢打瓜我乎？追瘦你至得！”

三德和尚曳开脚步，一路追来。高进忠又发足向前狂奔。两人之脚力不相伯仲，高进忠在前，三德和尚在后，无法追及，一直追至漳州城外。时则卯刻已过，午刻到来，城内外行人渐密，目睹一和尚与一男子互相追逐，咸咄咄称快。见三德和尚之九十斤铁禅杖，则又咸表惊异，窃窃私议，少林派僧人又与别派人士互相火并矣。

且说三德和尚与高进忠又复追逐一回，三德和尚仍是无法追及，只得回身而返，想回少林寺。高进忠见三德和尚不敢再追，乃从路旁拾起小石块，从后远处飞来。

飞一声，石块向正秃头之后，将及一尺，三德和尚一转身，左手一接，将石块接住，哈哈笑曰：“高进忠小子，究竟想攞命抑或同我开玩笑？差幸我三德和尚功夫老到，否则光头一定被你打穿矣。我呸！”

三德和尚就将此石向高进忠反掷而来。高进忠把单刀一挡，铛一声，石块打在单刀之上，反弹而跌落地下。

高进忠笑曰：“三德秃奴，好！留你条命多几个月，终有一日同你算账也。”言罢，返入漳州城。

三德和尚见高进忠已去，恨恨而回少林。

且说高进忠返回客寓，既知少林寺至善禅师云游未返，而寺内情形，亦略知大概，任务已毕，返回广州。白眉道人、冯道德正盼望间，高进忠已回。

白眉道人曰：“高贤徒此行之结果若何？大有所获乎？”

高进忠曰：“少林寺之秘密，已为弟子所窥探清楚矣。至善禅师外出云游未回，只余三德秃奴座镇山门，头进把守者为洪熙官、谢亚福二人耳。苗翠花、方世玉母子则守寺后，实力至为薄弱也。”

方魁在旁插口曰：“如此正好，乘至善禅师云游未回，少林寺实力薄弱之际，与起大兵，殺入寺中，一把火将少林寺烧为平地。将少林派之老巢烧毁，试问至善禅师尚能作恶为非，与我派作对否？”

冯道德曰：“不能。至善此人，云游未回，若果任彼逍遥法外，后患不堪设想也。是故以我之意，一定候至善回来，一网打尽，使其鸡犬不留，则铲草除根，方为上策。至若以我等现在之实力，莫说一至善禅师，即如再多两个，我等亦足以应付裕如。”

白眉道人曰：“冯师弟之言是也。至善此人，沉潜而勇迈，若果为其逃脱，不独我派之后患，国朝亦未有宁日，不可不慎也。”

鲍龙曰：“白眉道长之言然也。我等一定要探悉至善回来之后，挥动大兵，包围少林寺，务必大小凶僧，一网打尽。我鲍龙愿从正门攻入，先打头阵。”

高进忠曰：“鲍龙兄，不可造次。少林寺之前门，有铁罗汉十八名，手执十八般武器，把守头门，拨动机关，能够打出少林派绝技，并有洪熙官、谢亚福把守。谢亚福之技，虽然平常，但洪熙官此子之技，不在你我之下也。故我之意见，以为从寺后进攻，方为上计。”

白眉道人曰：“你等不必争论，到时贫道自有妙计。”

于是数人皆无言，只得静候侦察少林寺内，至善禅师已否回来，然后再发动攻势而已。

且说至善禅师自各地云游归来，返回福建少林寺，三德和尚等接入方丈室内。

问安已毕，至善禅师仍未知西禅寺内已为武当派所攻陷，乃问三德和尚曰：“咦，三德贤徒，因何不在广州，而回山上？”

三德和尚闻言，感触起众师兄弟之死，无以对至善师尊也，不禁澘然泪下曰：“启禀师尊，拙徒武技肤浅，办事失宜，致令西禅寺落于武当派之手矣。”

至善禅师惊曰：“果有此事？武当派中，岂冯道德亲到羊城逞威乎？”

三德和尚曰：“然也，不独冯道德已到，即白眉老道亦在广州帮助。是以我门实力不足，而被其攻陷也。”

至善禅师望众徒弟，不见黄坤、孝玉、美玉等，只剩得洪熙官、方世玉、谢亚福、李锦纶、谢亚红、李亚松等，此外尚有一个苗翠花，站在室隅。

至善禅师曰：“翠花贤徒亦至此乎？黄坤等众门徒何在？”

三德和尚曰：“黄坤师兄，已遭白眉妖道等毒手，丧命于西禅寺中矣。”

至善禅师曰：“哗！然则孝玉、美玉等如何？”

苗翠花闻言扑一声跪在至善禅师之前，泪下如雨。方世玉见其母如此，亦跪于其旁。

至善禅师曰：“咦！翠花、世玉，你两人做乜？”

苗翠花泣曰：“嗟乎，孝玉、美玉亦不幸战死矣！”

至善禅师一闻，恍若晴天霹雳，迎头劈下，头脑顿受一种打击，昏然不知所措。盖至善禅师最爱其门徒，数十年之心血，皆付于众门徒身上，是以胡惠乾虽然三番五次欧打机房工友，闯下大祸，至善禅师亦不重责，且时加以包庇也。今突闻门徒之中，死去多人，半生心血，无异失去一半，少林派实力，为之大减，又焉得不使此老技击家为之痛心也。

三德和尚、洪熙官等见至善禅师容貌有异，似怒非怒，似悲非悲，知师尊受刺激甚大矣。

三德和尚不期然亦跪于至善之前曰：“师尊在上，恕弟子一言。此次众师弟兄之遭毒手，纯为拙徒技击肤浅，妄自与白眉道人、冯道德等比武所致。拙徒无面目以见师尊，请就死于师尊之前。”言罢，突然起立，正想走埋墙边，碰头壁上，洪熙官适在其侧，双手一抱，紧抱三德和尚之足。

至善禅师睹状喝曰：“三德贤徒，何为而蠢拙若是，竟效愚夫愚妇之所为耶？虽然，今日之事，并非你一人之事，此乃天命所为，我少林派应有之劫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