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三二一打西禅寺马洪中计阵亡（第1页）

卋高进忠曰“江湖人士传说，谓五枚师姑本为逆贼吕留良之女。如其为然，皇朝何不擒拿正法，以绝祸根也？”

白眉道人曰：“五枚师妹年已老迈，无能为矣，且其岂有不知大明气数已尽乎？是故五枚师妹定不与至善合流。彼既不与至善合流，你亦何必作此无意义之事也。进忠，日已昃矣，速与鲍龙师侄，入内室休憩。”

高进忠诺诺而退。鲍龙直入院后舍内，暂住院中，朝赏岫云，暮观山色，转瞬已过五日。

第六日清早，白眉道人收拾起一切用具，与高进忠、鲍龙二人下山，并有一廿六七岁之少年相随。

白眉道人谓少年曰：“马洪过来，老道为你介绍于高师兄也。”

少年上前向高进忠拱手作揖，口称：“师兄在上，师弟马洪叩见。”

高进忠还揖。马洪揖罢，再揖鲍龙。

三人相见既毕，白眉道人曰：“进忠贤徒，马洪在此已经八年。刚巧你下山后之一年，彼即上山。为人聪明伶俐，八年以来，技击亦有相当造诣。你下山之后，宜时时提挈彼，使在朝廷之上，博得一官半职，光宗耀祖，庶不负为师一番心血矣。”

高进忠拱手曰：“谨承师命。”

白眉道人再谓马洪曰：“你技击已有相当，不过天下间，貌极平庸，而身怀绝技者，正复不少，实不能以貌取人也。所以自今日起，你已踏入尘世，为朝廷做事矣，凡事宜谨慎虚心，力求上进，贤徒知否？”

马洪唯唯。自是以后，白眉道人无形中已将马洪付托高进忠，嘱其诱掖此子争取荣宠矣。

高进忠视马洪，年纪廿许，身材健伟，大眼阔口，国字口面，睹其眉宇间英气勃然，亦可造之材也，心中不禁暗喜。

白眉吩咐已毕，嘱令各道僮谨守寺门，率领三人下山而来。

白眉虽然年登八十，身体却健康异常，踏在崎岖小路，其快如飞。高进忠、鲍龙随其后。马洪则肩挑行李，殿后而行。一路望广东而来。

两月之后，来到广州。高进忠引白眉道人等入总督官舍内。斯时，冯道德臂伤已愈，与方魁整日在官舍内，练习技击，是日一闻白眉道人驾到，连忙走出门外，拱手相迎，接入花厅之内。

冯道德曰：“久未得挹师兄清颜，月落屋梁，时深系念。今日再聆清训，足慰师弟生平愿望矣。”

白眉道人一拂银髯，微笑而言曰：“道德师弟，到此已有多时耶？武当山门旺盛否？”

冯道德一闻白眉道人此言，不禁老泪滴滴而下。

白眉道人诧曰：“咦，师弟因何而垂泪，岂为少林派之事乎？”

冯道德含泪曰：“然也。师弟十数载心血，培育成几个英杰有为之门徒，不幸一一丧于少林派凶徒之手。魏兴洪，我认为门人中最有希望者，却不料叛门投敌，自殺而亡。现只得方魁一人而已。呜呼，思念及此，安得不令师弟悲怆欲绝也耶。”言罢更悲咽不胜。

在座各人，从未见冯道德悲哀若是者。白眉道人慰之曰：“师弟，人死既不能复生，事已至此，夫复何言。所可惜者，至善师弟竟尔不念及同门之谊，伤及手足，近更干此大逆不道，背叛朝廷之事，真可为我门羞也。”

冯道德至此，突然跪在白眉道人之前曰：“师兄！师弟有一言，请师兄静听。至善秃奴与弟，已成冰炭，此仇此恨，师弟定必伸雪。惟师弟自数门徒丧命后，势力孤单，恳师兄相助一臂可乎？”

白眉道人扶起冯道德曰：“师弟先起，师兄自有办法。至善既不念同门之谊，出此毒手，我等亦宜自行计划。一以为师弟雪此仇恨，二以为各徒建功立业之基。师兄将尽力支援也。”

冯道得大喜，立即叩谢。自此以后，白眉道人、鲍龙、马洪数人，均在总督官舍内住宿，会商所以剿灭西禅寺之计。

白眉道人检阅各人，除冯道德外，有方魁、高进忠、鲍龙、马洪，一共六人，但未知西禅寺内，少林派之实力如何，乃令高进忠派人到西禅寺内暗中调查。再过三日，调得西禅寺里，有三德和尚、黄坤、方世玉、李锦纶、方孝玉、方美玉、林胜等数人，洪熙官因赴福建少林寺未回，胡惠乾、魏兴洪、童千斤则早已毙命矣。

高进忠既调查清楚之后，白眉道人曰：“西禅寺内实力如是单薄，足以攻破有余矣。”

翌日清早，白眉道人召集各人于花厅之上。各人带齐军器，高进忠执单刀，冯道德拿五节钢鞭，鲍龙取一双头齐眉棍，方魁佩宝剑，马洪执一铁锏，年少气盛，一马当先，浩浩荡荡殺向石岗街，直出西门，转向西禅寺而来。

直至寺外，望见寺内人声寂静，磐鱼无声，马洪一个箭步抢上大雄宝殿而来。一到殿上，四围一望，只是三尊宝佛，巍然座于神龛之内。佛前神灯，火光黯然，并无人影。马洪不顾利害，直入殿后之甬道。

方丈室就在甬道之左侧。马洪一望见方丈室，直闯入内。不料室门之后，突然一铁禅丈从空劈下，晴天霹雳，恍若飞将军天而降，快而有力。马洪猝不及避，天灵盖上受正铁禅杖一棒打落，轰隆一声，当堂血脑迸出，倒仆地上，气绝毙命。

鲍龙跟着马洪之后，一见马洪倒地，立即退马，走出甬道。

方丈室内，走出一个肥大和尚，手执九十斤铁禅杖，大叫：“三德和尚在此，凶徒休得逞强！”盖三德和尚已知白眉道人等来袭，预早伏于方丈室门后，准备出其不意，予以当头一棒。却不料马洪此人，鲁莽暴躁，不识利害，撞入方丈室，遂尔死于三德和尚铁禅杖之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