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城给他倒了杯热茶,“以您的身子骨和当前的医疗条件,活到九十岁并不难。”
陆老气的胡子一吹。
吃完晚饭,坐在一起看电视,中途,陆延城去打电话,陆老想着从颜沐身上下手,卖起了苦肉计。
“哎,当初他爸妈离婚,我就该把他直接接过来,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养孩子有心理阴影。”
陆老重重叹了口气。
颜沐眼皮一颤,“爷爷,怎么了?”
陆延城没跟她说过小时候的事,她知道每个人心底都有不能触碰的地方,就没有多问。
但听爷爷的口气,好像不止是她以为的那么简单。
陆老瞥了眼在落地窗前打电话的高大背影,叹了一声,“当年啊……”
-
他们没在老宅待太久,九点多的样子,就回到悦璟华府,洗完澡抱在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跨年。
窗外飘着雪,洋洋洒洒的,室内温暖如春。
晚会没什么意思,看着看着就亲了起来,颜沐果然摸到一块凹凸,想起爷爷说的话,眼皮一下子就酸了,“疼吗?”
陆延城一怔,低眸看着她泛红的眼睛,想到打电话回来时看到她和陆老在聊天,无奈地用拇指拭去她的眼泪,“爷爷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颜沐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你还想不告诉我吗?”
“是不打算告诉你,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都忘记了。”
当年陆宗盛和林霜离婚后,陆宗盛很快便和苏曼结婚了,陆宗盛本就忙碌,苏曼怀孕后更甚,陆延城一直跟保姆过的。
一直过了快两年,苏曼生产那天,全家人都去了医院,保姆如往常一样在家照顾他,陆延城并没有发生什么异样,直到保姆拿绳子把他捆了起来,扔进后备箱里,关进一个破旧的仓库里。
后来才知道,保姆的丈夫□□买了陆氏的股票,正值林霜和陆宗盛离婚,陆氏股票大跌,她的丈夫亏到倾家荡产,受不了压力跳楼自杀。
她便把罪过怪在陆延城——林霜和陆宗盛的儿子身上。
保姆绑架了陆延城,向陆宗盛要赎金,但陆宗盛正在医院陪苏曼,打了好几个都没接,于是保姆怒不可揭,狰狞地笑着,用铁钳夹了块炭火贴在了仅有十岁的陆延城身上。
皮肉被烧的嘶啦作响,她把这张血肉模糊的照片发给陆宗盛,陆宗盛在苏曼顺利产子后,终于有空看了眼手机,打了回来。
保姆没读过什么书,不知道她的手机在入职的那一刻就被装上了定位系统,陆家人很快找到仓库,没费什么力气,就把陆延城解救出来。
可因为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他胸口的疤痕无法完全去掉,到现在还有小小的一块。
之前颜沐摸到时问过他,他说是不小心碰到的,她就没多问,得知疤痕的来历,颜沐扯开他的睡袍,借着客厅明亮的光线,看着这块仍有些狰狞的疤痕,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滴。
十岁……
他的十岁原来经历过这样的事。
那个时候他该有多疼啊……
怪不得当初陆宗盛催生,说孩子不用他们亲自带,交给保姆就行,他嘲讽了句“像我小时候那样”
,当时她以为他只是在嘲讽从小没有父母的陪伴,没想到他小时候居然被绑架过。
近二十年过去了,如果不是她今天提起,陆延城都快忘记这件事,她眼泪掉个不停,他摸摸她的后脑勺,“好了,早就不疼了。”
颜沐低着头,默不作声地流泪。
陆延城有意转移她的注意力,挑了下眉:“要不,你亲一亲?”
颜沐抬起头,看着他漆黑深邃的眼睛,几乎没什么犹豫,红唇就印在了他的伤疤上。
陆延城原本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她真的亲了上去,她的嘴唇柔软,他的身体微微一震,腰眼发麻。
颜沐轻轻舔。舐那块狰狞的疤痕,想象他小时候的生活,心脏软得一塌糊涂,嘴唇渐渐往下。
陆延城突然沉声喊她:“颜沐。”
颜沐抬起头,红着脸蛋看他,“你不想我继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