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应在长孙晟去后便离开,却受其临终嘱托,护送他们母子三人至舅高士廉家。
有了他们的相助,母子三人终是破出了将军府大门,而此时,莫婤也领着高大人和高夫人匆匆赶到了。
“阿兄,没事罢!”
莫婤见长孙无忌果真被赶了出来,怒火中烧,想着梦中他还被狠狠踹了一脚,忙上前拉着他前后左右翻看。
“阿婤,我手疼。”
长孙无忌面上端着淡然,口中吐出的话却不是这个意思。
见她迟迟找不到伤痕,甚至还将方才被打中的手,伸到了莫婤面前,让她心疼。
她一瞧,手腕处果然红了一大片,更是生怒,吹了口哨,拿着飞镖,冲了进去,长孙无忌在后头拉也拉不住,忙跟着入内。
“狼——有狼——”
“啊——好痛!”
“我的手,我的手!”
右骁卫将军府前院,忽而响起一声声惊呼和惨叫声。
莫婤坐于大白背上,穿梭在众人间,将拿棍棒鞭子的人的手腕,用飞镖狠狠划了;又唤着大白扑到长孙安业面前咬他,将他吓得屁滚尿流,手脚并用往角落爬。
依着门柱的长孙无忌,手抱佩剑,淡笑着看莫婤帮他出头,心头终是舒爽了些。
而冲在最前面的长孙恒安,见到他这般悠闲,火冒三丈,欲上前同他拼命,只见无忌扬了扬下颌,长孙恒安扭头便瞧见大白狼口下的长孙安业。
也顾不上理这软饭男,长孙恒安忙冲上去,欲捉狼救下三弟,却又被长孙晟的贴身护卫挡住。
“你不是我阿耶的护卫吗?怎么不帮我们!”
护卫没回答,仍死死挡住他,直至莫婤出了恶气,回了长孙无忌身旁后,方让开。
这时,跟在莫婤身后的高大人和高夫人方姗姗来迟,同行的还有御史大夫裴大人和高府护卫们。
因今晚事发突然,长孙一族还未来得及走关系,打点御史台,长孙无忌虽出自继室,但仍是嫡子,若被御史台当朝上谏,杨广顾着面子也会让他们吃些挂落。
而裴大人是高老爷生前的旧友,其次子裴爽还是长孙晟手下的旧部。
因长孙晟救过裴爽的命,他临终前见裴爽时,曾请其对长孙无忌照顾两分,裴爽自无不应,甚至告知了家父。
没成想,长孙晟果真料事如神,这般快就需他们出马了。
裴大人自是帮着长孙无忌,逼长孙家分了本该归于他的家产,又见证他同长孙家断了亲,自此无论贫穷富贵、功名利禄,皆与其无关。
谢过裴大人,高大人亲自领着长孙无忌将其送回裴府,莫婤等人则上了回高府的马车。
马车上,众人相顾无言,长孙高氏掀起帘子,望着逐渐远去的右骁卫将军府愣神。
观音婢通红着眼,却坐得规规矩矩,不敢发出一丝哭声,惹得莫婤心疼不已。
观音婢才八岁,就
要直面阿耶的离世和族人的放弃,作为长孙家曾经万般宠爱的小小姐,落差如同天堑。
思及此,她起身坐到小观音婢身旁,揽住她。
观音婢如同小兽受惊般轻微一颤,扭头见是莫婤,带着哭腔糯声道:
“你是莫姐姐?”
莫婤点点头,用手捂住她的眼,在她耳畔轻声说道:
“是的。
小观音婢,想哭就哭罢,我帮你挡着,没人瞧见。”
观音婢摇摇头,将莫婤手拉下,小脑袋凑到她耳边,亦低声说道:
“我不能哭,阿娘已经很难过了,我哭,她会更难过的。”
听罢,莫婤心头一紧,瞬时酸涩冲上鼻尖,几欲落泪。
“那便睡会吧,累了一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