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润清见她好像没听懂,又补了一句:“可关键是我跟我妈怎么说,就说想帮朋友一个忙?是不是有点站不住脚。”
很奇怪,陈润清这话里话外,没有夹带任何不在场的其他人。
但周浮的脑海中却几乎是立刻浮现出,谢亭恕那双居高临下的眼睛。
罪恶的,魅惑的。
淬着冷意,却又仿佛近在咫尺。
就连手上以金镂刻的指环,都似乎是指尖吐着信子的黄金蛇。
在对视的一瞬,缠上她的后颈,阴森的,潮湿的,嘶嘶作响。
“那……”
周浮甚至需要在此刻特地提醒自己回神,才能重新将目光投向面前的人身上,“到时候你让我见见阿姨,我去讨好她!”
又被她混过去了,陈润清也拿她没办法,只能心不在焉地笑笑:“拉倒吧你。”
过了一会儿,陈润清接到朋友消息,带周浮下楼。
一楼基本人都已经到了,也不多,十来个人,大概因为陈润清带周浮下来晚了,这群人已经开始打起了桌游,可能是有什么惩罚,气氛还挺紧张。
周浮注意到刚才房间里的那个女生已经不在了,而今天的东道主则是慵懒地靠在旁边的单人座上,一边抽烟一边用手指勾着连帽卫衣的抽绳,好整以暇地看他们玩儿。
他抽的似乎是女式香烟,白色的,细长的一根,很松弛地拿在手上,浮薄轻佻,刚才周浮见到过的那枚戒指就牢牢地卡在他右手无名指的指根处。
这样的款式与庄重搭不上边,不太可能是婚戒,而周浮也很早就在别人口中听说过,谢亭恕对关系的短时效性。
他显然未婚,或许有女友,却也毫无想要踏入一段稳定关系的征兆。
那刻意戴在无名指上,还选了这样一个浮夸的款式。
他应该很会讽刺人吧。
周浮心想。
“anja呢?”
跟陈润清走到一楼,周浮听到人群里有人问了一句。
谢亭恕仍旧松散地靠在那,“走了。”
那人接话:“人从国外追回国内,你真行……”
他毫无动容:“谁让她追了。”
说着,余光扫了周浮一眼。
周浮本能地想起刚才偷听被抓的事情,顿时手心开始发热。
陈润清却误以为谢亭恕在用目光跟自己打招呼,刚才在房间里豪气又酸涩的表达不再,只是刻意清了清嗓子,叫了一声:“嗨,谢亭恕。”
周浮猜测他应该也相当生硬,因为陈润清甚至忘记带她一起过去打招呼,而是独自走上前去:“还记得我吗,陈润清,去年刘衡钧生日趴的游轮上,我们见过一面。”
“有点印象。”
谢亭恕将目光收回去,换了只手拿烟,跟陈润清握了握手,“来了就是朋友,以后可以常聚。”
礼貌,又恰到好处的距离。
周浮刚刚才听过,在他嘴里,无论多薄情的话,都是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
“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