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虽立,但天下割据已成定局,无论平陵城的黑铁军是否打赢,朝廷注定虚弱,也注定无力掌管天下。
我当初虽然力主敖一继位,但并不代表我认可他的为人,为他而战,是很危险的。
切记。”
喻真卿说完又作了个揖。
“我要说的第二段话关乎王府。
恕我直言,我了解王爷为人,远胜于你。
此际纷争之局,王爷必会重新亲自掌军。
王爷的军,有豺狼之名。
哪怕你有心为帝国效力,最好也不要位于他的麾下。
切记。”
真卿又是弯腰。
沐雪非的眉头则是越皱越深。
“我要说的第三段话,关乎你自己。
修行一道说到底还是要靠自己,外人的建议总是会有偏颇之处,哪怕这个人是你的恩重一生的老师。
最好……”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接着说:“最好远离谷神。
切记。”
耐着性子听完,沐雪非此时对喻真卿已是感到不可理喻的地步。
“听先生的口气,貌似是在我身边的人都会对我不利,不论是陛下,父亲乃至恩师。”
她忍着生气不发作。
“郡主心里有气,是正常的。”
喻真卿侧过身去安抚起自己的小毛驴,“我本不打算对你说这番话,只是临别前想起那位远方的魔族朋友,他刚刚替人间除去了一个巨害,便想着在这临别之际,还是说上两句。
至于郡主听与不听,放不放在心上,全凭个人。
我就当是还那人一个人情了。”
沐雪非脸色一变,下意识地说:“他,成功了?”
喻真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时候,他拍了拍小毛驴的长脸,随它一起转身离开。
“郡主不必送了,你我这辈子或许不会再见了,即便真的有幸再见,是敌是友还未可知呢。”
月光扫下,把一人一驴的影子拉得好长。
沐雪非看着影子远去,不知不觉地感到有些复杂。
和南横也一样,这些年来,喻真卿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府内老人了。
只不过因为来到府内的时年纪比较小,所以不至于像南横也那般苍老。
但在沐雪非心里,他和南横也一样都早已成了王府的一部分。
这些年来有不理解,有别扭,甚至有争锋,但她多是对理不对人。
如今,南横也死了,喻真卿也走了,王府彻底变得冷清了。
至于喻真卿临别前说的这几句话,她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去思考。
唯一一个令她感觉有些同感的是关于朝堂的判断。
因为今天在朝堂上的那场争论。
一位来自北庭的神将九微火突然现身皇宫,要求新帝下旨追击身为魔族的百宝。
九微火如此笃定到百宝身上,显然是有充足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