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墟知道,对于她来说,死去或许是最大的解脱。
但他不想她死,已经有太多人死去了,作为白魔族遗留下的最后火种,他想让她活下去。
可惜雪并不领情。
他们就这样维持了三年,这期间每天真墟都会坐在她旁边说话,有时候是讲各种各样的故事。
雪是他的聆听者,无论是他要说什么,她都会一直听着,永远也不会反驳他,但也永远不会回应。
直到那一天。
“我知道你恨我。
我也想放了你,但我不能。
因为我曾经也这样试过,但他们都死了,出了这个门就死了。
只有在这里才是安全的,我不想你死。”
真墟一如既往地在她身边说话。
雪的眼角抖了下,很微弱。
“其实我跟你一样,你被人关着,我也是。
只是被关的地方大些,也更冷。
他们都称我为魔王,但说到底,就只是一个挂着魔王名号的囚徒罢了。”
真墟躺下,眼睛无神地望着宫殿上的穹顶,内心流露出心酸与无奈。
雪的瞳孔变得更为黯淡,更加绝望。
“你想知道外面正在发生的事么?”
真墟突然说。
雪没有回应,一如既往的木然。
真墟坐起来,右手打开,里面躺着一只淡蓝色的飞蝶,只一推,飞蝶就飞了出去,轻易地从青铜墙壁穿过,进入外面世界。
“不知从何时起,我就不怎么离开过这座宫殿,灵蝶是我通晓外界的工具。
它会把外面发生的事源源不断地传到我的眼前。
它告诉我,白魔族世代居于云颠之间,不好战事,固执守旧,是魔族的另类。
黑魔族生活在地下,只在黑夜到来时才会出来,是肮脏而粗鄙的家伙。
地魔族是我们天魔的敌人,是阴险狡诈的小人……”
雪的手指不经意动了动。
真墟还在说:“魔域长久以来的撕裂就像是一个隐疾,永远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发作。
原以为三大魔族俯首天魔会是一切的终点,但在与神族的作战中,这场隐疾爆发了。
都说是议和,但我们败了。”
”
松散的魔域敌不过强悍的神族,魔族必须改变。
我想要让四大魔族联合起来,但帝恶想要的只是毁灭。”
说到这里,真墟的瞳光变得格外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