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随手从笔架上抽了支毛笔,搭在指间边转边叹道:“真该让那天的大臣们过来看看,保管回家不和自家媳妇闹别扭了!”
季知逸挑了挑眉头,林越转过身贴至他的身侧笑道:“你家夫人如今可是后院楷模!
你知道有多少已婚男人在羡慕你么?”
“羡慕我?”
季知逸低笑一声,柔了眉眼温声道,“确实,值得羡慕。”
“要点脸吧你!”
林越抽回被季知逸躲开握住的笔杆,甩了甩自己的手腕冷哼道,“瞧你那得意样!
不过就你家夫人宴会上那表现,温柔大方,体贴入微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贤良淑德的好妻子啊!”
林越轻轻啧了一声,随手将笔扔回桌面,慢慢摇了摇头道:“但凡让他们看到她今天耍心眼把人忽悠走的模样,就会发现还是自家那个没心没肺的专情婆娘好!
他们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林越故意瞥了眼季知逸的面容,瞥到他慢慢低沉下来的眉眼后,在一旁幸灾乐祸道:“也不想想,哪家真心喜欢夫君的妻子,会笑着接下别人送给夫君的妾侍,而且还是一次性两个!”
季知逸的喉头急速一滚,紧绷着下颌,唇角抿成一线。
屋内沉寂了片刻,林越也收了说笑的态度,呵出一气拍了拍季知逸的肩膀道:“没事,来日方长乐观点想,哪怕最后她也没喜欢上你,至少你可以收获无数侍妾,羡煞旁人哎!”
林越倏然摔向前方踉跄了两步,随后稳住身形回身道:“好了好了,我不开玩笑了。
哎!
都
说了我不开玩笑了嗯?信筒?”
林越接住季知逸丢来的短小竹筒,拆了封口,取出里面的信纸细细看起来。
“这是昨日寄到的,今日找你来,就是想问问你的看法。”
林越的眉头越皱越紧,看完信后眉眼锋利道:“信上说得内容确定么?”
“嗯,胡声已经去核实过了。”
季知逸从一旁的柜架中抽出一柄钢刀,手腕轻转,他将刀柄转向林越道,“新丰二年,罪臣赵寻贪污军需万两,自此之后,所有军需在铸造之时,皆会在暗处铸上印记,入库之后,也必须将去向登记在册,以方便核查军需数量。”
“那日我们在那群猎户手中收来的兵器,皆属于由江小将军率领的朝云骑。
朝云骑人数不多,但皆是精英,最擅长埋伏突击。”
林越接过钢刀眯眸看了片刻,随后凛眸道:“我若没记错,庆谷一战后,整个朝云骑,一具尸身都不曾寻到。”
季知逸轻轻点头道:“是。
朝云骑一百六十八人,全部失踪。”
“庆谷一战,战况惨烈。
战后收敛尸骨时,好些将士连具完整的尸身都难以拼凑完整。
四周高山深谷,还有许多人失踪寻不得。
半个月后,战场清理完毕,守在营中的人也没有再等回生还者。
所以大家认为失踪的朝云骑,也同样牺牲在了那片荒野之中。”
林越顿了片刻,心中只觉有些荒谬,他将信纸塞回信筒,连着钢刀一同拍进季知逸的怀中道:“这些钢刀是朝云骑的,但是,却被人在原中郡的平河谷捡到。
季知逸,你知道这有多荒谬么!”
季知逸接回钢刀放于桌面,他掏出火折子,将竹筒中的信件燎于焰尖,静静看着写满字迹的单薄信纸化为灰烬。
林越抬手抹了一下自己有些紧绷的面容,半晌后呼气道:“战时离营,一定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他们不会是逃兵,更不会是”
林越喉头一滚,哽了一下道:“更不会是有不轨之心他们一定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季知逸点了点头,看向林越道:“南府军押送那群人回来时,可有什么异常?”
“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