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记忆瞬间汹涌袭来。
从小到大,她没少被母亲掐手臂,只要没做好家务,或是没听父母的话,不经意间就会被掐得手臂青紫。
宋天佑快速走过去,护在宋晚夕身前:“妈,妹妹已经长大了,你怎么还掐她?”
“长大?”
宋母撇嘴,满脸怒容地质问,“她哪一点像个长大的女人?嫁了个有钱的老公,一点好处都没给我们捞到,离婚也没分到一分钱财产。
现在又跟以前的小叔子不清不楚,把公司卖了,钱也不赚了,这半年也没给家里一分钱。
就只想着自己一个人快活,丢下我们一大家子不管,到处旅游,她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宋晚夕只觉得心如刀割,痛入骨髓。
这就是她的父母吗?对她的付出视而不见,对她的痛苦毫不在意,只知道一味地索取、打压。
有利可图时,她才是女儿;无利可图时,就非打即骂。
父亲的医药费,哥哥的债务,哪一笔不是巨款?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而上,彻底凉透了她的心。
她眼眶泛红,气得拳头微微颤抖。
“不打扰你们一家团圆吃年夜饭了。”
宋晚夕嗓音沙哑,带着浓浓的哽咽,冷冷地说完这句话,转身便要离开。
宋父站起身,怒吼道:“你给我回来,你妈说的有错吗?怎么还有脸闹脾气?”
宋天佑追上去,在门口拉住宋晚夕,着急地劝道:“妹妹,你别跟爸妈计较,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
哥懂你的委屈,咱们做小辈的先忍一忍,跟爸妈道个歉,保证以后不跟那个尤晨来往,这事就算了。”
宋晚夕眼眶里满是泪光,喉咙火辣辣的,难受极了:“哥,她们说我和尤晨乱搞,我说我没有,你会相信谁?”
“阿雪不会骗我,五姐也说你们……”
宋天佑的话还没说完。
宋晚夕猛地抽出手,后退一步,一个字都不想再跟他多说了,沉着脸大步向前走去。
宋天佑还想追,廖雪急忙冲过去,拉住他的手臂:“天佑,晚夕的脾气向来倔强,你别去自讨没趣了,让她一个人好好反省反省。”
宋母扯着嗓子吼道:“对,回来,咱们别管她,大过年的,搞得全家都不开心,真是晦气。”
宋晚夕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她们的话,也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她抬手抹了抹眼泪,走进电梯。
离开小区后,她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寒风刺骨,她的心就像被刀子剜了一块,不停地滴血。
手机和行李还落在岛屿上,她此刻身无分文,竟没有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
这才发现,原来离婚的女人,真的没有家。
寒风吹过,她的脸颊被泪水湿透,凉冰冰的,刺得皮肤生疼,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
夜幕降临,街道格外安静。
所有人都陪着家人过春节,吃年夜饭,一片喜庆洋洋,可整个街道却只有她形单影只,显得那么萧条落寞。
就在这时,一辆豪车从她身后缓缓驶来,停在了她的前面。
她脚步一顿,看向开门下车的司机。
对方径直朝她走来,客气地说道:“宋小姐,打扰您几分钟,尤先生想跟您聊聊。”
宋晚夕疑惑地看向车窗。
玻璃缓缓滑落,露出尤宏盛冷峻的侧脸。
半年不见,她这位前公公竟然在年三十晚,这个举家团圆的日子来找她,看来事情相当紧急。
“请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