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岭身上浓烈的恶意消散了些,红着眼眶道:“你根本不懂,我的母亲不会相信我,她只愿意相信她所看到的,我身上的改变。”
“只要我拿着手机,不论是玩游戏还是查学习资料,一律会被她当做玩游戏,并发出不耐和指责的声音,说怪不得我学习成绩这么差。”
“吃饭的时候,我必须要在她烧好饭菜之前坐在餐桌前,绝对不能等她亲自来喊我,否则她就会板着脸说喊不动我。”
“出门在外,我是用来比较的资本,我学习成绩不好,所以我的母亲总是羞愧于提起我,回到家就会一个劲的说我没用。”
“为什么要这么强求我?真的是我的错吗?”
伴随着他的质问,一行血泪从他眼中滑落,透露出浓浓的哀伤。
随即倾泻而出的,满是自我怀疑和自卑。
瞳孔如墨般化开,占据整个眼球。
“父亲从不关心这些事,只会附和母亲的话语。”
“他们需要的,分明是一个全身心挂在他们身上,乖巧又学习成绩好到能拿出来炫耀的挂件而已。”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我找不到…我存在的意义……”
“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不能解脱…?”
赵岭的躯体开始自我崩坏,原本还有点人样的身体扭曲的不成样子,被一团黑泥笼罩其中,变化成无比丑陋的模样。
他身上传出尸体腐烂的臭味,像是腐烂了很长时间,难闻至极。
行动成了蠕动前进,或许此时用‘怪物’二字来称呼他更为恰当。
赵岭的想法,花槐完全能够感同身受。
他们两人,都是失去了仅所拥有的亲情。
对亲人不再信任,甚至绝望不再奢求他们的情感回馈。
想到需要独自一人走完今后的路,花槐心中蔓延无限的孤独。
他需要温暖,她也需要。
就当做是救赎他,也是在救赎她自已。
花槐鼓起勇气往前迈了一步,用稚嫩的嗓音脆生生道:“从今以后,你当我的哥哥好不好?”
哥哥?
是个陌生的词汇。
“老实说,我离家出走了,在寒冷的冬季雨夜。”
“但是他们没有出来找我,我想,我可能成了一个没有家的孩子。”
“从小到大,我没有尝过被偏爱的滋味,我觉得自已像一只可怜虫。”
“不过没关系,从今以后,我偏爱你也是一样的,反正你的遭遇听起来也很可怜。”
“要是你不愿意,也没有关系,我会尊重你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