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把车开进林子里,沿路做了记号,徒步走向那栋小楼。
像他们这种不入大流的土夫子,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做事。
凡事都得小心再小心。
就按韩东这做法看,要是把车停在楼外,被有心人扎了车胎可就耽误了功夫。
斗子里瞬息万变,要是就因为这一耽误没了生机,可来不及后悔。
“走吧,高个儿等着呢。”
陆珠儿拍了拍我肩膀,轻车熟路走进小楼。
这地方是个歇脚的旅店。
盖在这估计就是为了陆珠儿这种行山路的人方便的。
已经深更半夜了,楼里安静的很。
陆珠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招手带头往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
咚……
咚咚咚……
咚……
暗号敲门。
吱呀一声,门被从内打开了。
屋里坐着个得有将近两米高的男人,一脸横肉,身上全是结实的肌肉块子。
陆珠儿往他身边一站,就跟小鸡崽子似的。
“介绍一下,这是高海斌。
祖上是跟着卸岭做事的,家里是灌大顶,能撑得起咱们这口锅。”
之后她又像高海斌介绍了我的身份。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示意。
“咱们先休息一会儿,今晚辛苦大家去踩盘子。”
踩盘子是倒斗黑话,踩点的意思。
这趟来的急,我倒是觉得早点下斗挺好的。
那纸人头几乎成了我心里挥之不去的魇,这种邪乎事还是尽早解决了为妙。
半夜两点半,众人小憩结束,陆珠儿牵头出发了。
她拿了个手绘的图,以宾馆小楼为起,沿线找路。
走了一炷香的时间,陆珠儿带我到了一处低崖。
崖高七八米,底下都是被炸开的碎石头块。
“高个儿,看你的了。”
高海斌点点头,一个翻身直接跳了下去。
崖不见人,他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约莫一分钟后,崖壁传来他的声音,“安全。”
陆珠儿拍了拍我肩膀往崖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