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排行第五的鲁鸿光喝得微醺,私下找到薛明。
“二哥,吴家的人现在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他低声抱怨,“我们干脆直接冲下山,抢了他们的财物,然后一鼓作气攻打县城算了!”
薛明苦笑着摇头:“虽然我在山寨里坐第二把交椅,但真正做决策的还是寨主。”
鲁鸿光不屑地哼了一声:“那个杨寨主,说白了就是个守财奴,哪有半点山贼的样子?茶叶生意的利润,他拿大头;山里的农民交上来的粮食,他也拿得最多。就这两样,就够他赚得流油了,现在居然连下山抢劫都不愿干了。我看他迟早会投奔官府,去做个良民!”
薛明叹了口气:“唉,我又能怎么办呢?”
鲁鸿光提议道:“要不我们带着兄弟们,找个新地方落脚吧。”
薛明反问:“大家好不容易在这里安顿下来,谁愿意再迁移呢?再说,就算我们真的能带人走,又去哪里安身?这山里荒地虽多,但开垦出来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几年之内,我们可能连饭都吃不饱。”
“哪怕是吃几年苦,也总比在这青龙寨里憋屈着强!”鲁鸿光坚持道。
薛明陷入了沉思:“我再想想吧。”
作为外来的首领,薛明需要考虑的更多,因此他无法像鲁鸿光那样洒脱不羁。
经过几年的奔波劳碌,薛明的锐气已消磨殆尽。
在薛明看来,造反并非儿戏,必须静待时机。
只有当官府压迫的百姓无法生存,才是揭竿而起的最佳时机。
盲目起义,只会走向失败,甚至连被招安的机会都没有!
又耐心安抚了鲁鸿光几句后,薛明亲自送他离开了。
而在同一时间,寨主杨光的家里,一场密议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当吴忠表明自己的真实意图时,杨光顿时怒不可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到这里来挑拨离间,难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吴忠却从容不迫地回应:“薛明加入青龙寨不过短短时日,但他的威望却在与日俱增。杨寨主你甚至不惜将第二把交椅相让,而让你的亲兄弟退居第三位。他为人豪爽,赢得了山寨里众人的敬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听从他的号令。长此以往,杨寨主,你真的还能稳坐寨主之位吗?”
杨光仍然是一副愤怒的样子,“别再说了,我和薛兄弟情同手足,比亲人还亲,他是讲究义气的!”
“义气?”吴忠轻蔑一笑,“杨寨主,人心难测。今天讲义气,明天谁又知道呢?十年之后,即使薛明自己没有野心,他手下的那些兄弟也会推他上位。谁更得人心,杨寨主你应该心知肚明。”
然而杨光仍然固执己见,“你走吧,今晚你说的这些,我就当没听见。”
吴忠既没有离开,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过了许久,杨光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仿佛在自言自语:“大家都是兄弟,你让我自相残杀,我还要不要脸面了?”
吴忠见时机成熟,便不直接回应,而是旁敲侧击地问道:“杨寨主,你身为寨主,确实威风。但这威风,与我们家老爷相比,又如何呢?”
杨光不得不承认:“那自然是比不上的。”
吴忠乘势追击:“杨寨主在山寨中赚得盆满钵满,可这财富又能带给你什么呢?你即便去了县城,也只能偷偷摸摸。你有两个儿子,你敢让他们去县城吗?现在官府之所以没有来围剿你们,全靠梁县尉在暗中庇护。但若是换了新的县令,情况又会如何呢?”
杨光不屑的冷笑:“他若敢来犯,我定让他有来无回!”